她自然不会提醒, 只作未见。 过后登门入府,魏夫人未料盛煜会这么快就亲自来接,倒颇为意外。周骊音毕竟已过及笄之年,被魏鸾母女陪伴了两日,哪好意思再缠着?留夫妻俩稍坐片刻,跟盛煜大眼瞪小眼地又有些尴尬, 便亲自送魏夫人出府,而后入宫去了。 这边厢魏鸾接了母亲,两辆马车往曲园走。 才过两条长街,车夫却忽然勒缰。 旋即车帘被掀起来,坐在外头的染冬探进半个身子, 道:“夫人的车被拦住了,说是有事跟要商议,少夫人过去瞧瞧吧?”说着,努嘴指了指后头,“是葛叔亲自来的,看神情还挺高兴。” 葛叔是魏峤身边的管事,甚少亲自跑腿。 他亲自追车,必定不是为鸡毛蒜皮的小事。 魏鸾瞥了眼盛煜,见他已躬身要往外钻,便跟在后面。原本伸了手让染冬扶着,却未料盛煜抢先,也不管道旁还有零星的行人,没等染冬取来踩凳,径直将她抱下马车——就跟魏鸾幼时常被魏峤抱着上下车马似的。 几步外魏夫人已出来了,正同葛叔望向这边,等魏鸾过去。 瞧见夫妻俩这动静,都默契地垂了目光。 ——非礼勿视,两人都没想到盛煜是这种人。 魏鸾因自幼便受人瞩目,在外格外留意言行举止,打死都没想到盛煜会随手来这一招,下意识瞥了眼不远处垂目装瞎的母亲,自知她都瞧见了,嗔怪般瞪向盛煜。 盛煜不以为意,甚至笑了笑。 等夫妻俩走了过去,魏夫人也理好了衣袖,抬眉道:“知非去了朔州这么久,今日竟忽然回来了。你父亲派人到公主府去接我回府团聚,没碰见人,就追到这儿来了。他难得回趟京城,还是该先去瞧瞧,你要去吗?” “当然去!”魏鸾自是笑逐颜开。 魏夫人遂瞧向盛煜。 盛煜亦道:“许久没见舅兄,既然难得回京,该一道去团聚。” 这便是愿意同行的意思了。 魏夫人甚是欢喜,当即登车,一道往敬国公府去。 …… 敬国公府里,这会儿自是喜气盈盈。 魏知非少年时即随舅舅定国公从军在外,这些年回京城的日子屈指可数,且年已弱冠婚事却没着落,终归令长辈们挂心。难得他忽然回府,魏峤当即带他去祖母那里,而后长房的魏峻夫妇乃至小侄儿也都来了。 等魏鸾过去时,众人都在祖母的院里。 除了魏清澜去手帕交的府上闲坐,尚未归来之外,阖府几乎齐聚。 魏鸾许久没见兄长,瞧他仍是神采奕奕英姿飒爽的模样,自是欢喜。先拜见了祖母长辈,而后归坐啜茶,听魏知非说他去朔州后的境遇。 ——郑王也是先帝所出的皇子,能让永穆帝放心地委以重兵,戍守边地,可见品行心性皆刚直之人。朔州军中军纪严明,魏知非虽是章家外孙,却也是老敬国公爷的嫡亲孙子,身上仍有魏家余望,加之骑射精绝,英武刚健,倒颇受器重。 只是毕竟事涉军政,他也不曾多提,只说些朔州一带的风土人情。 魏家阖府,除了魏峤兄弟之外,旁人甚少远游,且出京后多是去南方山软水暖之地,没去过北边干燥的朔州。唯有盛煜借办差之机踏遍各处,熟知南北风物,魏知非独自讲述无趣,两人你说我和的,倒更增几分趣味。 香茗糕点,暖炉烤栗,帘外冬日风寒,里头其乐融融。 末了,斜靠在短榻上的魏老夫人瞧着府里唯一没成亲的孙辈,笑眯眯道:“你两个哥哥都已成亲有了子嗣,就连鸾鸾都出阁许久了,如今就你还没着落。军营里都是粗汉,未必有合适的姑娘,婚事总得在京城寻摸,这回能待多久?” “至少能待月余,不过还是得时时候命。” “那还挺紧。”老祖母算得上儿孙满堂,且门楣贵重家宅和睦,而今唯一的缺憾便是魏知非的婚事,遂叮嘱魏夫人,“鸾鸾出阁后你总嫌院里空荡,趁着这些日子早些寻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