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了乐寿堂,晚风温柔扑面。 入秋后时气渐而转凉,虽说白日里晒得人汗涔涔的,到了傍晚却颇为凉快。 魏鸾来时只带了染冬在侧,因盛煜回来得突然,染冬怕厨房里备得晚饭不够,方才便先回曲园递消息。想着主君与少夫人许久未见,回来时未必乐意她杵着碍眼,回到乐寿堂后,便远远候着。见魏鸾出厅后没打算叫她,便远远跟着不去搅扰。 于是绿柳掩映的甬道上,唯有夫妻俩并肩而行。 朗州一会后匆匆分别,转眼又是月底。 盛煜从前曾长年累月的在外奔波,成婚后也没少离京远行,这却是头一回,觉得一个月的时光漫长又难熬。忙于庭州军中的事时,尚不觉得怎样,但凡得空稍闲,便会忍不住想起魏鸾。担心她在京城会否遭遇变故,想念北朱阁的昏黄灯光和温软床榻,更想念朗州的一夜温柔。 而今终于再度回到京城。 魏鸾无恙,家人也悉数安康。 她比前阵子丰满了些,薄薄的纱衣披在身上,在风里轻曳。金丝掺在秀艳的丝线间,绣出精致繁丽的花纹,裙角随脚步翻涌,如水波荡漾。没了厚衣大氅的遮盖,柔滑宽松的纱衣紧贴身体的轮廓,愈显得峰峦悦目,腰肢细软。 盛煜趁着附近无人,伸手揽在她腰间。 这是在外面,说不定哪儿就会有仆妇经过,换成从前,盛煜在外时刻端着玄镜司统领的冷厉架势,除了迫于无奈抱她回屋外,哪会做这般亲昵的举动?魏鸾腰间被他钳着,不由抬头望过去,正对上盛煜的目光。 深邃而明亮,如潭水被日色映照。 在她抬头的那瞬间,盛煜忽而微微俯身,垂首贴过来。 唇瓣相触,如蜻蜓点水,稍触即分。 魏鸾不由得睁大眼睛,慌忙往四周瞧了瞧,没见着闲杂人影,才吁了口气浮起笑意,低声嗔道:“还在外头呢!” “想好久了。”盛煜低声。 分别太久,知道她在曲园等他,归途便愈发迫切。从踏进乐寿堂的那一瞬,他就想将她抱进怀里肆意亲吻,可惜当时众多女眷在场,得竭力收敛,除了将她从头到脚打量无数遍外,连靠近半分都不便。过后又被祖母留着说话,延误到了此刻。 要不是祖母慧眼如炬,怀里这小傻子还不知要耽搁到几时! 盛煜惩罚似的收紧手臂。 进了曲园,甬道两侧愈发安静,繁茂树枝掩映之间,有座假山。 盛煜从前甚少留意,这回却多瞧了两眼。 等走到跟前,便忽然转了脚步,径直走向堆叠而成的山洞。怀里的魏鸾毫无防备,被盛煜拦腰兜着,连拉带抱,径直被拖了进去,待反应过来时,背后已是冰凉的岩壁。暮色里的山洞颇为昏暗,难得漏进来的光线,也被盛煜迅速堵住。 他的胸膛横档,将整个人困在角落,而后俯身吻下,肆无忌惮。 晚风掠过青石铺成的甬道,静谧无声。 假山之内,呼吸交错,急促不稳。 …… 回到北朱阁时,春嬷嬷正带着人在抱厦摆饭。 轩峻的阁楼上灯笼高悬,散射昏黄温暖的光芒,抱厦里亦摆了两座明亮烛台,将精心擦拭的各处照得焕然一新。满桌丰盛的菜色,皆是染冬和春嬷嬷按夫妻俩的口味亲自定的,色香诱人。 因主君归来,庭院里仆妇侍女比平常忙碌了几分。 周遭人多眼杂,盛煜又摆出了惯常的端凝威冷姿态,跟方才在山洞里的禽兽模样判若两人。因他回府后先去乐寿堂,再归北朱阁,始终没到书房露面,待晚饭过后,果不其然被卢璘暂且请出去,耽搁片刻禀报要事。 魏鸾则去了梢间的小书房,慢慢翻看账册。 ——这阵子闲居无事,她将陪嫁的东西细细理了一遍,好些卷册还没看完。 趁着连日翻看记忆犹新,自是得尽早做完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