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漂亮的眸中漾起浅笑,婉言软语时,分明是撒娇求情。 盛煜好容易拧起的沉肃,霎时被冲得所剩无几。他的喉头动了动,对着朝思暮想后近在咫尺的眉眼,终没能吐出责备的言辞,只竭力板着脸,肃容申明道:“卢珣虽是你的护卫,却也不该由着你胡闹,此风不可长!” “唔。记住了。”魏鸾认错极快。 旁边卢珣亦拱手道:“属下自知失职,任凭主君责罚。” 盛煜皱眉看他,“下不为例。” 说罢,扬扬下巴,示意他和染冬去歇息。 卢珣哪敢再杵着挨骂,赶紧行礼退出去。关上屋门的那一瞬,他暗自松了口气,回头就见兄长卢璘靠在廊柱上,虽是值守的笔直身姿,脸上却是看好戏的表情,“怎么罚的?” “下不为例。” “就这样?” “就这样!不信问染冬姑娘。” 卢璘跟染冬不熟,却也明白弟弟并未骗他。想起他离开前盛煜那山雨欲来的沉肃表情,卢璘心里不由暗暗纳罕——盛煜做事果决,向来令行禁止,对属下恩威并施,从不姑息。换成是他这样铤而走险,定能换来一顿重罚,今日却对卢珣如此轻描淡写。 自家统领这是转性子了? …… 门窗紧掩的屋内,盛煜却没空想这些。 卢珣此举确实不合规矩,但这终究抵不过魏鸾千里赶来、从天而降带给他的惊喜。方才那般肃容姿态,不过是要卢珣意识到轻重,此刻屋里没了旁人,竭力压了一路的惊喜便如潮水汹涌翻滚。 盛煜起身,手掌攥住魏鸾的腕,“先去换衣裳。” 说话之间疾步如风,走向书房侧门。 魏鸾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道:“换洗的衣裳在染冬手里,她……”话还没说完,忽觉腕间一紧,盛煜跨过门槛后忽而回身,伸臂揽住她,将整个人抱进里面。门扇关上的那瞬间,他整个人倾身靠向她,拿手掌兜住她脑后,俯身吻下来。 他的唇瓣有些干燥,呼吸扑在脸上,是温热的。 魏鸾猝不及防,后背撞在门扇,被盛煜困在怀抱中间。 久别重逢,在克制了一路后,这个吻炙热而迫切。盛煜几乎是有些蛮横地撬开她唇齿,肆意攻袭而入,揽在她肩膀的手臂也迅速收紧,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似的。头上的玉冠不知是何时被拆散,满头青丝哗啦散落下来,如瀑布倾泻。 盛煜的手指穿过她发丝,唇压得更紧。 久违的拥抱,呼吸交织,盛煜吻得毫无章法。 直到那股久别重逢的惊喜自唇齿流露殆尽,盛煜才算松开怀抱。 魏鸾脑袋里有点犯懵,被盛煜及时捞住。 抬起头,就见他双眸幽深,如潭水沸腾,惹人沉溺。温热的鼻息落在脸上,他抵在她额头,唇角噙了淡笑,“逼着卢珣带你来,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我?”肆意攫取后连声音低哑,他觑着她,眼底笑意深晦。 魏鸾唇角微勾,“不愿意啊?那我明日回京。” “愿意,当然愿意。”盛煜失笑,忽而躬身将她打横抱起,直奔里屋。隐蔽的内室里安静幽深,浓密的树荫隔开暑热,床榻上铺着竹骨凉席。盛煜将她放上去,细细打量许久未见的这张脸,倾身慢慢亲吻,在一瞬,被魏鸾轻轻按住手。 四目对视,盛誉居高临下,反手握住她指尖。 魏鸾红着脸瞥了眼帘外,那意思是护卫仆妇俱在,大白天地不能乱来。 ——毕竟,染冬还等着给她换衣裳呢。 她数百里快马赶至朗州,可不是奔着这张床榻来的。卢珣留守京城,打理着曲园内外的事,安顿好后必定还要跟盛煜禀报,染冬也不例外。她跟盛煜总这么闭门不出,算怎么回事?遂推着他的胸膛,等盛煜微微抬身,便从他怀里溜出来。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