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了近十年,苦苦求娶的心上人,竟毫无征兆地嫁到了盛家,盛煜他竟敢迎娶! 周令渊的目光牢牢锁着盛煜,纵极力克制,仍有阴沉怒火翻涌。 盛煜亦察觉起目光,端然抬头。 目光相触时,如有兵戈交鸣。 太子不掩满腔怒火,目光像是烧得滚烫的剑锋,未经淬炼而锋芒逼人。盛煜则姿态岿然,像是万年冰封的高山,神情间不见半点波动。片刻死寂,群臣缄默,随行巡查的太子詹事知道此处非说话之地,心惊胆战地瞥了眼周令渊,而后示意车马启程。 群臣拱手避让,轺车驶过朱雀长街,直入皇宫。 那里,永穆帝正在等着他。 …… 换在往常时候,像太子巡查回京这样的大事,章皇后婆媳必定会兴冲冲地来迎他。 这回却反常的安静。 有心腹递回来的消息在,章皇后笃定太子分得清轻重,便未到永穆帝跟前添乱,只早些去章太后宫里作伴,等太子面君完毕再来后宫问安。是以周令渊率百官进了宫,在紫宸殿复命后,便被永穆帝单独带到了麟德殿。 帘帐长垂,龙涎香浓,殿门掩上的瞬间,太子便停下脚步。 永穆帝瞥了他一眼,仍往里走。 “父皇!”周令渊开口叫他。 永穆帝脚步未停,沉声道:“若是为魏鸾的事,进来再说。” 他既提起此事,周令渊也不遮掩,快步跟过去,双手不知在何时攥成了拳头,眼底强压的怒意涌出,急道:“父皇不该把她赐给盛煜!鸾鸾自幼没吃过半点苦,怎能嫁给盛煜那种人。何况父皇答应过,要把她娶给儿臣做侧妃,儿臣一直在等,等了四年!” 永穆帝沉默不应。 周令渊憋了太久,情绪愈发激动,“父皇说过,她要年满十六才能嫁给我,可她今年才几岁?十五!她还在等我回来,等我娶她。”纵极力克制,那双看惯朝堂风浪的眼睛里也泛起了血丝,他顾不上君臣之别,用力扯住永穆帝的袖子,“父皇,鸾鸾是我的。” “你的?”永穆帝语声低沉,“因为你喜欢,她就成了你的?” “她也喜欢我!” “朕赐婚前曾问过魏家的意思,她愿意与盛家结亲。” “不可能!” 永穆帝没说话,只静静看着他。 周令渊胸膛起伏,死死扯着永穆帝的衣袖。好半天,他眼底的怒火才渐渐收敛,松开皇帝的衣袖退了半步,沉声道:“她的父亲还关在玄镜司的牢狱。鸾鸾懂得什么,自是不敢触犯父皇的天威。赐婚的事她不可能愿意。” 这话僭越了,永穆帝却未生气。 他只指了指案上放凉的茶杯,示意儿子喝两口。 周令渊不肯喝,永穆帝便晾着他,慢慢翻看御案上堆着的奏章。 直到身后传来膝盖触地的声音,他才猛然回头。 “你——” “求父皇将她还给我。”周令渊端正跪在案前,身上仍是东宫太子的威仪冠服,激动的情绪平复后,声音恢复了平常的沉静,只是眼神仍然激荡,几乎含了恳求,“儿臣想娶鸾鸾,此生此世,只想娶她。” 永穆帝看着他的眼睛,手指轻颤了颤。 身为父亲,他很清楚儿子的秉性,自幼尊贵荣宠,温和却也骄傲,绝不轻易跪地求人。 尤其是这种事,太子明知不可能。 皇家赐婚绝非儿戏,哪有还回去之说? 周令渊却不死心,执拗道:“儿臣对她是真心实意。” 金猊吐香,风动朱窗,永穆帝看着跪地的儿子,岂能不知这些年青梅竹马的深情?当初答允盛煜赐婚时,他便知道太子绝难接受此事。 而如今太子跪在跟前……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