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得皇位,亦保住自家威势。 先帝登基时封了八位国公,章家独占三席,其中镇国公、定国公皆重兵在握,雄镇西北。 不仅如此,当今太后、皇后、太子妃皆出自章家,阖族势力仅次于皇室。 魏鸾的祖父谋臣出身,位列国公,虽说早已辞世,府中荣宠犹在。 如此家底,又有位手握重兵的外祖父、母仪天下的亲姨母,魏鸾自幼出入宫廷,与公主亲如姐妹。她又生得冰肌玉骨、容色冠于京城,格外得太子青睐照拂,这些年千娇万宠,众星捧月般,所得尊荣仅逊于皇后嫡出的公主周骊音。 如今魏家忽然倒霉,昔日暗妒之人,不免袖手看戏。 …… 别苑里重轩复道,等了一阵,魏鸾终于在仆妇簇拥下疾步行来。 回廊迤逦,暑热的风拨得银钩轻响。 魏鸾穿着单薄透气的海棠纹软罗短衫,底下襦裙垂落及踝,裙外罩一袭绣淡金牡丹的薄纱,轻雾般笼着晕染层叠的长裙,行动间如同水纹云波,花枝摇曳。 腰间宫绦是皇后亲赐的,美玉玲珑,暗蕴光华。 最惹眼的是那张脸。 柔如黑缎的发髻间金钗生辉,明珠耀目。肌肤凝如细瓷,日色映照下不见半点瑕疵,愈显出腮似细雪,朱唇柔软。黛眉之下,那双眼睛潋滟如春泉,顾盼间明艳生姿。 京城里最负盛名的画师曾如此评价她—— 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魏家姝女便是因这眉眼而格外瑰姿艳逸,灵动照人。 如此姿容,自是惹人注目。 散落在游廊亭榭里的贵女们不约而同,停下嗡嗡议论,不自觉往这边看过来。 原打算穿过回廊去对面水榭的沈嘉言迎面撞上她,脚步微顿,令她身后跟着的几位贵女亦纷纷驻足。旋即,隐晦的笑意爬上眼角,沈嘉言端出关怀劝慰的姿态,缓声道:“魏姑娘,听闻令尊惹了玄镜司的官司,那地方严刑峻法,谁进去都得掉层皮。你没事吧?” 魏鸾的目光瞥向她,看到那位脸上的神情近乎奚落。 父亲的事尚未有定论,她竟已如此迫不及待。 魏鸾挪开视线,片刻不曾驻留,只道:“无事,多谢关怀。”话音落时,人已走了过去,裙裾摇动,环佩轻响之间,隐隐袭来一阵香风。 沈嘉言因这视若无睹的态度有些懊恼,却只能付于一哂。 回廊上,魏鸾神情如水,眼底却隐有焦灼。 她近来总是心神不宁,今日原本跟素日交好的姑娘们去了几重楼台外的宏恩寺进香,被魏夫人匆匆遣人召回,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 听沈嘉言如此说,更添不安。 行至敞厅里,绕过那架描金山水围屏,魏鸾先朝座中的舅母镇国公夫人等行礼,而后望向魏夫人,“母亲叫我回来可是有急事?” 声音虽稳,气息却微微起伏,暑热的天气里,鼻尖已有薄汗沁出。 魏夫人倒是镇定自若。因方才仆妇报信时已露了消息,此刻也没隐瞒,当着众人之面缓声道:“说是你父亲进了玄镜司,想必老夫人定会心焦。咱们得先回府里去,究竟怎么个缘故,先打听清楚再说。” 旁边镇国公夫人亦道:“想来无甚大碍,你若不便,请娘娘遣人问问也可。” 这话既是宽慰,也是说给在座众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