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本宫’二字,便知她已怒极。 黑衣人仅露出的一双眼睛中划过难堪。 他忍不住叫嚷道:“你闭嘴,不然我要了你的命。” 听着这蹩脚的大昭话,魏元音皱了皱眉:“阁下心虚什么,竟连真容也不敢露出。” 他当然心虚,这张脸既是秘密又是难堪。 魏元音唇角勾出嘲讽的弧度:“本宫自幼于盛安长大,曾听家中提起一个传闻。” 听到这位祁安公主开口,他猛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就要掐住对方那脆弱的脖子,可看到她镇定而毫不惊恐的面容时,手微微抖了抖,仿佛被烫了一般缩了回来。 魏元音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止住了动作,但想起之前就是说了这样的话才被掠来,可见他很忌惮这段过往,不想让人知道。 “西秦认为王室出现双生子是不祥之兆,会祸及全国,给众人带来厄运与不幸,是上天将要降下灾难的预警。于是一旦有双生子出现便要溺亡其中一个婴儿,并且对诞下双生子的那位王妃处以极刑,祭祀上天祈求原谅。” 黑衣人的手明显颤抖起来。 “三十年前,祖父奉命攻打西秦,一之二十人轻骑深入王庭带回被俘虏的长青侯,与此同时,让他撞见了这样一次仪式。纵然是敌邦,出于对妇孺的怜悯,他老人家救下了那对母子。” 这样的描述太过耳熟。 他无数次听母亲提起过,大昭的战神是如何救了他二人的性命,让他们趁乱离开王庭。 在奔波与坎坷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劝服自己,上苍宽恕了他的性命,他就该好好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身世是疤痕,但也是警醒。 “王子殿下何故忘恩负义,在大昭国土内行凶,还将本宫掳来此地。” 魏元音语调铿锵,一字一句都是控诉。 黑衣人猛地拉下面罩,露出一张同拓跋宏一般无二的脸。他双目瞠红,死死盯着魏元音,依旧瓮声瓮气:“若我忘恩负义,公主殿下只怕早已命丧当场!” 如今就连老三和老六都不敢揭开他这道伤疤,如今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道了出来。 “本宫更想不通的是,当年王室欲取你性命,你又为何还回到王室效命。” 魏元音的话问到了点子上。 黑衣人沉默了下。 从记事起,他就随着母亲在外漂泊,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他以为他只是穷苦牧农的孩子,父亲早逝,母亲势弱,只能离家。 可直到那一日…… 他十二岁那年,王室的王子殿下们出门行猎,后来又一时兴起要培养亲卫,母亲死死拽着他不肯让他去,还把他锁在了牛羊的栅栏里。 他还是偷偷溜去了。 在见到五王子的那一瞬,他震惊了,哭着回家问母亲为什么明明长得一模一样,他却不是王子。为什么会有不一样的命运。 母亲大恸,把他抱在怀里哭诉双生子的事情。 “那是一个狼窝虎穴,他们以为你已经死了,不要再回去了!” 不回去?怎么可能。 之后的一年里,他一直觉得命运与他不公。同样是诞生在王室的人,为什么他就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后来,母亲终于被发现了。 他躲在角落里,听母亲哭喊着抵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