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认识,很多人都认识,徐同雷的马仔经常招司机跑长途,恰巧我的朋友里,也被他招募过。”小木笑着道。 关毅青笑了,这恰是大葫芦那伙人的生存状态,肯定假不了,而且用这类人,肯定也安全,一堆前科在地下世界,相当于政治合格的门槛,她问着:“这个是无法查实的事啊。” “对,标准的手法是,有运货,有跟车,运货的并不知道跟车的,如果前车出事,那跟着的车会马上逃之夭夭,当然,顺手来个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的……其实底层这些人,差不多都是烂命一条,就连他们自己都未必在乎,只要给的钱多,下回照样有人铤而走险。”小木道,想起了已经作古的二葫芦,想起了依然挣扎在市井里的难兄难弟,那力不从心的感觉,从来都是那么的强烈。 “那意思是,这个可以作为切入点,从交通监控里查找另一辆一直跟着的车?”关毅青道。 “对,证据不可能有,但线索会很快有的。”小木道。 “徐同雷这个人你了解多少?”关毅青问。 “没照过面,他是做海上走私生意的,这个群体很庞大,大户吃关系、小户吃运气,洋酒、奢侈品、甚至特么的拉一船奶粉回来,都是暴利,他的信誉不错。”小木道。 “依你所说,那何必要做假币生意,本身获利就不菲了……或者,他涉嫌此案,也仅仅是你的猜测?”关毅青道。 小木笑了,笑着从怀里掏了一摞钱,递到了关毅青手上,关毅青摩娑检验了半天才辨出真假,然后看字冠,几乎惊到跌下座位。 是r7,查得这么严,小木这鬼精灵,居然找到了货源。 “治安并没有你们宣传的那么好,费费功夫,枪支也能搞到,你不在这个世界,当然不了解它的规则,这是个熟人生意,得有人引荐才有可能交易,而且交易量会一点点放大,比如像我这种身份,顶多能拿到一万两万,还是高价。想要更多,就即便手里有货也不会给你的。假钞也是暴利,比走私更赚钱。”小木道。 犯罪分子也不傻,查到万把块,顶多是买的自己花,量少刑轻,出来继续干。 真正的大户,是很难把罪证和人联系到一起的。 关毅青思忖着这条线索的价值,很大,应该很大,说不定就揪出条大鱼来,她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小木笑笑道着:“别太性急了,再往下我也不知道了。” “谢谢你啊……你。”关毅青摁了录音的手机,好奇地看着小木,这可是个牵着不走,哄着倒退的货,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 小木像看出她的心思来似的,直说道:“我要走了。” “走?去哪儿?”关毅青吓了一跳。 “出国……你会想我吗?”小木笑着问。 “拜托,我何止想啊,都有点舍不得你走了……你确定要这样?”关毅青情绪一转换,突然觉得有点可惜,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线人。 “基本确定吧,这里已经没有放不下的事了。”小木道。 “可还有放不下的人。”关毅青提醒道。 “错,她是不会原谅我的,就比如你,假如我们真成了男女朋友,而你了解我的过去,知道我吃喝嫖赌一样没拉下,你也会有心理阴影的,何况缨子……”小木摇摇头,这是个无解的难题,恐怕没有办法能解开这个死结。 关毅青笑了,笑着道:“好吧,对你的选择,我表示理解,而且尊重……嗯,那你这人挺够朋友的,走之前还送我这么一份大礼。” “也算是送给我自己吧,一直以来,我不是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下,就是生活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从来都没有过主动地去做一件事,戎武、聂奇峰死后,我莫名地被一种深深的内疚包围着,像做贼一样惶惶不安……现在我明白了,那是因为像我这样缺乏信仰的人,连自己都不清楚双脚应该站在哪一方,当好人怕亏待了自己的私心和欲望;当坏人怕时常被良心谴责,而当不好不坏的人,你的私心和良心,都不会放过你,会更纠结。”小木轻声道,曾经稚嫩的脸,已经有了一条成熟而硬朗的线条,关毅青莫名地觉得,似乎在他身上散发着某种魅力,让她为之折服。 “那你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关毅青笑着道。 “呵呵,想纯粹不可能了。”小木笑了,若有所思,一幕一幕掠过脑海,他淡淡地道着:“我一直有点讨厌秃蛋那货没脸没皮纠缠我,不过在庐州见到那场景,我倒有点理解他了,几十个被骗的民工,就几千块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