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子,你控制住情绪……等遗容师出来后,你再进去,好吗?”关毅青小心翼翼地告诉她,她心里很惶恐,这位姑娘已经到崩溃的临界了,她真不知道,还能帮上点什么。 “谢谢你。”容缨木然地道,她的呼吸渐渐粗重。 关毅青惶然回头,看到了驶来的车队,她紧紧攒着容缨的胳膊道着:“听话,缨子,别激动……” 容缨一下子哭了,她挣脱了关毅青,跑向驶来的车队,车队放慢了速度,可并没有停,容缨跑向四厢封闭的囚车,用力地、竭尽全力地拍打着车厢,声音嘶哑地喊着:“哥……哥,我来看你了,你听到了吗……哥,我来看你了……” “缨子……听哥的话,好好活着……好好活着……”车里,聂奇峰在用力喊了声。 “哥,我听到了,我知道了……哥,我想你……”容缨拍捶着车厢,声音嘶哑得变调了,她徒劳地想捶开车厢,想阻止前行,可却无济于事,那车,缓缓地驶向大门。 “缨子……哥走了……好好活着,下辈子再给我当妹子……”声音,凄若哭诉、痛似刀绞,透过囚车的车厢传出来,却让容缨哭声更烈。 她用力地捶着囚车,她用力地撞着囚车,手破了、额破了,依然是浑然不觉地哭喊着:“哥……哥,你为什么不上诉,我们有机会的……一定有机会的……我舍不得你死啊……哥……” 她被面无表情的守卫挡在门口了,那一刻,孱弱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死亡之重,她颓然,跪着,面向着囚车的去向,恸哭着,再也无法自制。 “缨子……缨子……”关毅青在唤着她,却唤不回木然,悲怆的姑娘。 “缨子……缨子……”有人在背后唤她,关毅青蓦然回头,却看到了泪涔涔的小木,他附下身,搀着容缨,容缨哭到不可自制,小木哽咽地道着:“缨子,我来了……我来了,你看看我是谁……我知道,你恨我,可你听到聂哥说了,让你好好活着……” 容缨一抹泪,看清了,是小木,她一下子愤怒了,带血的手,狠狠地扇在小木脸上,伴着是更大声的哭声。 一下……两下……三下……那狠狠的耳光,让她的哭声更烈,她哭诉着:“你害了他们,你害了他们……他们那么喜欢你,你害了他们……我那么喜欢你,你一直在骗我……” “是我害了他们,是我骗了你……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所以我来了,不管有什么事,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一起担着……”小木脸上火辣辣地疼着,试图用曾经的感情换回那怕一点原谅。 “你…滚!”容缨狠狠的,扇了小木一耳光,她扇着,使劲地扇着,直扇到小木鼻子、嘴角见血依然没有停下,直到关毅青握着她的手,她才号陶大哭着,和关毅青抱在一起。 三个人就这样站着,激烈的心情慢慢平复,可伤口却再也无法愈合了,容缨泪干时,又恢复了那木然的样子,呆呆地看着大门,就像等着父亲,等着哥哥回来一样,这一次,他依旧是,再也等不回来了。 过了很久,整装的武警开始撤离了,没有向这里瞥一眼,死刑犯的家属,顶多能得到他们鄙夷的眼神。 又过了很久,救护车疾驰而去,关毅青轻声在容缨耳边说道:“他没有死,他的角膜,会让人重见光明;他的肾脏,同样也会挽救一个生命……他的生命会在其他人身上延续。” “真的吗?”容缨像看到了一丝亮光,难过地问。 “真的,每一个生命的历程里,都会有善良在闪光……其实你哥也有,你该祝福他,在最后的一刻皤然悔悟了。”关毅青轻轻说着,替容缨拢着额前的乱发,她掏着纸巾,轻轻地粘掉她额头的血渍。 “我知道,我知道……其实他们是好人,是好人……”容缨殷殷地流着泪,无力地说着,只她自己相信的判断。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申令辰陪同着两位法警出来了,叫着容缨,关毅青被挡在门外了,申令辰点头示意着,让她离开。 这是最后的程序,不一会儿便见到了殡仪车缓缓驶出,驶向火葬场。 “擦擦吧。”关毅青递着纸巾,一直木然蹲在一旁的小木,也像傻了一样。 小木拿着,随意地擦了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