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下来。 “我的天呐!”苏铃按着额头感叹,“不聚在一起不知道,咱们家怎么小郎君这么多?” 崔氏笑道:“就这样,郎君还说子嗣不丰呢!” 苏阮听着话头不对,往崔氏脸上看了一眼,见她笑盈盈的,并无异色,碍着苏耀学妻子吴氏在旁,就忍了没问。 她忍下了,苏铃却不肯,立即就笑道:“大郎怕是想纳妾了吧?”话说完,才想起玉娘和小侄女都在,忙说,“玉娘带你妹妹们去玩。” 崔氏又打发一个年长的嬷嬷陪着去了,才笑答:“哪是想呀?上个月就有人送了两位美人来,我赶紧收拾了院落安置。不过不知怎么,并不得郎君的意,我本来说要请大姑和二姑来热闹热闹,也让她们见见国夫人的,但郎君不愿意。” “他有什么不愿意的?”苏铃才不信弟媳妇这话,“人呢?叫过来瞧瞧。” 崔氏脸上的笑意终于凝滞,苏阮拉了姐姐一把,出面打圆场:“这时候叫她们做甚?一会儿客人来了。” 要是旁的事,苏铃定然不依,但薛家人要来,是苏阮的大事,她就按捺住了,笑道:“是我糊涂了。不过,既然外人送的,不合大郎心意,何不自己另挑人?为子嗣的话,更该挑两个知道根底的清白人进来。” 崔氏这会儿神色已恢复如常,答道:“我也是这么说,已令人去寻访了,等新人进府,再请大姑和二姑来掌眼。” 儿女亲事,苏铃从苏贵妃那儿得了话,已不在意崔氏,便嗤笑道:“都进府了,还掌什么眼?” “我可不掺合这个。”苏阮怕她们两个越说越僵,赶忙接话,“嫂嫂自己做主便好。再说,不过是妾室,我和阿姐见她们做甚?” 崔氏说了这么多,要的本就是苏阮这话——夫君如今做了高官、成了显贵,不纳妾是不可能的,崔氏自知家世平平,当年做亲时,自家也不太厚道,难免担心夫君喜新厌旧,威胁自己和孩子们的地位,便特意把这话说在前头,想得到大姑小姑的支持,也有底气些。 哪想到大姑自己吃过妾室的苦头,反过来竟不体恤同为正室的自己,幸好小姑厚道,崔氏忙感激地看苏阮一眼,接道:“是我说错话了。” 又亲自煎茶赔罪,苏铃看她这一套做派,后知后觉明白她的本意,忍不住撇撇嘴。 陪坐一旁、始终没吭声的吴氏,看在眼中,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尽快从这府里搬出去。 于是四个人就各怀心思地安静下来,喝了会儿茶,直到薛家人来。 苏阮听见下人报讯,突然反应过来,因为嫂嫂和大姐打岔,她之前竟然完全忘了紧张!不过这会儿是没什么能分心了,她不假思索地转头问姐姐:“阿姐,我头发没乱吧?妆呢?” 苏铃知道她是真的忐忑,就往她脸上细看了看,说:“没乱,妆也好好的。” 崔氏则说:“我去迎一迎。” 她站起来出了花厅,苏阮她们也都起身等着,苏铃细心地帮她整理衣裙,又安抚二妹:“别怕,又不是外人。” 苏阮忍不住拉住姐姐的手,苏铃感觉她手心出汗,忙拿绢帕帮她擦了,怕一会儿薛伯母进来,拉手叙旧,发现妹妹这么大人了,竟紧张若此,再轻视她。 她这里刚擦完收起绢帕,崔氏就扶着一个笑容可亲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 卢氏进门,看见苏阮姐妹手拉手站在那里,瞬间红了眼眶。 “薛伯母!”苏铃拉着苏阮迎上去,笑道,“多年未见,您还是风采如初,可还认得我吗?我是大娘。” 卢氏作势要行礼,苏阮忙给崔氏使了个眼色,和她一起扶住卢氏,说:“薛伯母,这可使不得。” 苏铃也说:“薛伯母快别这样,我阿娘要是还在,瞧见你给我们行礼,还不打断我和二娘的腿?” 卢氏笑道:“代国夫人才是风采一如往昔,连这爽朗劲儿都没变,我怎会认不出来?”她说着转过头,拍拍苏阮还扶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温声道,“阿阮也是,一点儿都没变。”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