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仍旧因为紧张而咚咚咚的猛烈跳动。 “谢谢——”胡乱的对医生说了声谢谢,看着他重新走入亮着灯的手术室,想象着躺在病床上被打了麻药的黎幽。 想想她小小的身体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心痛的一抽一抽,恨不得以身替之。 转头看向一直陪在我身边,无声地给予我力量的萧怀肃。 可能是看我们表现的太过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流泪,幼儿园派来负责安慰开导家长的老师听着外面的喧闹声,抱歉的冲我们打声招呼,并说一会儿就过来后,转身向走廊外的医院大厅而去。 他握着我的手,冷静而沉着地说:“没事了,别担心,医生说手术进行的很顺利。”然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手握的更紧,显然没有比我轻松多少,说完后,紧紧抿着嘴,眉头紧蹙,眼眸幽深,仿佛深不见底的寒潭。 在萧怀肃出差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因为他走之前那晚与我的对话,使我这段时间思考了很久,决定在他回来后,告诉他关于黎幽的事情。 如何将黎幽是他女儿这件事告诉他,我模拟过很多场景,想象了很多他的反应,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黎幽此时在手术室里,她的另一个爸爸却不知道他的女儿躺在里面,这无论对谁都太过残忍。 医院大厅内正有一群星光幼儿园的学生家长在哭天抢地,问责幼儿园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吵吵嚷嚷,一部分家长则流着泪守在各个手术室外等着正在做手术的孩子。 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作为背景音,我反握住萧怀肃的手。 他微微不解的注视着我,眼中是无尽的温柔,让人卸下一切担忧,放心的交付信任。 我不该在这种时候还瞒着他。 “萧怀肃——”我语气郑重的叫他的名字。 他伸手摩挲我的脸颊说:“累的话,靠在我的肩膀上休息一会儿,等手术结束后,我会叫醒你。” 我摇摇头拒绝,看着他的眼睛说:“你那晚说自己做了一个梦。” 他露出有些不解的神情,可能并不能明白为什么我忽然说起这件事。 我把他停在我肩头的手拉下来,握在手里,置于膝上,他很快平静下来,静静等待我接下来的话。 我低下头,看着膝盖上他干燥温热的手,带着愧疚的对他说:“那不是一个梦。” 因为挨得极近的缘故,可以清晰的察觉到在听到我这句话后,他猛然紧绷的身体,不敢置信吧?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说:“黎恬,你说什么?” 我垂首不敢看他,眨眨眼睛,继续道:“那天晚上我去找你喝酒,其实我喝的是掺了水的假酒,用真酒把你灌醉了,做了你以为是自己在做梦的事情,然后有了黎幽,我体质特殊……”说到这里,我无声地苦笑,继续道,“你和黎幽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的人,总以为你才是他的爸爸,不过,你们的确长得很像,而你们那么像……是因为,你也是他的爸爸。” 他身体僵硬,虚握着我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紧紧握成拳头,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神色怔然。 他声音又低又哑,仿佛无法置信,他叫我的名字:“黎恬——”抬起手,握住我的肩膀,我抬头看着他怔愣的神情。 “那块疤,我骗你说是骑自行车撞的,其实那是生黎幽留下的……是不是觉得我像个怪物?你大概从来没听说过,男人还会生孩子吧?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有了黎幽后,我妈发现了,告诉我,我才知道,我竟然能生孩子?呵呵……”忽然觉得一直自言自语的我,像个神经病一样,说着正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事情,他会不会觉得我因为黎幽的事情受了刺激,以为我是在疯言疯语? 猝不及防,身体忽然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萧怀肃紧紧的抱着我,他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这和我预料的反应大相径庭。 我以为他会因为我的欺骗和隐瞒而愤怒。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