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慢悠悠地道:“不是看着挺美的么?” 他说着,又叮嘱道:“若那小孩下回还来,你不必知会我,买下便是了。” 小厮心里犯嘀咕,也不知他家公子又撞的哪门子邪了,但是嘴里仍旧是答应下来了。 话说施婳和谢翎回了医馆,天还未全亮,所有的房门都紧闭着,想是林寒水与林老大夫还未起,施婳问谢翎道:“你今早是如何起的?竟然没有惊动寒水?” 谢翎老老实实地答道:“我让他睡里边,我靠外边睡了,到时候若惊动了他,就说我要起夜,他自然就不会怀疑。” 这还连后路都想清楚了,可见是认真筹划过的,施婳心中好笑,又道:“你现在若回去睡,恐怕要惊动他,到时又如何解释?” 谢翎答道:“我若跟着你去,回来时必然与你一起,就不回房睡了,在你这里挤一挤。” 施婳故作生气道:“你就不担心惹恼了我,我把你赶出来吹风?” 谢翎却道:“那我就站在你房门口吹。” 这是拿准了她没办法,施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后只能敲他的额头,道:“进来吧。” 谢翎立刻高兴起来,一溜烟跟了进去,施婳把那锦袋往桌上一倒,霎时间银色的小珠子洒了开来,谢翎睁圆了眼,道:“这是……银子?” 施婳一开始也被那一片银色晃花了眼,自打她重生以来这么久,她都快忘了银子长什么样了,冷不丁一下子看到了这么多,也惊了一跳,但是很快她就冷静下来,那些都是碎银,状若珠子,看起来虽然多,但是实际上每一粒只有半两左右。 尽管如此,这么多也实在是一笔大钱了,那青年出手好大方,施婳大致估算了一下,这么多碎银,大概有五两之多! 五两,足够一户普通的农庄人家过一年半载了,施婳心里盘算着,反倒是谢翎皱起眉头来,看着那些碎银子不说话。 施婳见状,不由好奇道:“怎么了?你不高兴么?” 谢翎却思索着道:“阿九,他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么多银子?” 施婳随口道:“不是买了我们的花么?” 谢翎摇摇头,道:“这么多钱,能买好多花了吧?” 施婳的动作略微一停,她将那些银珠子都收起来,仔细放妥当,才道:“是,他吃大亏了。” 谢翎想了想,对施婳道:“阿九,明天我们不去城西卖花了吧?” 施婳转过身来,看着他,点点头,道:“好,就不去城西了,我们依旧去东市。” 果然,自第二日起,他们就再也没有去过城西,两个人一起的话,摘花便快了许多,那路他们也走得熟了,基本上半个多时辰,施婳和谢翎就能把花全部卖完,回医馆时,天才蒙蒙亮,是以林家人一直都不知道此事。 偶尔也有花卖不出去的时候,两人便会去城南转一转,也能卖出去。 最惊险的是有一回,施婳正站在竹篓后头,却听谢翎扯了扯她,低声道:“蹲下!” 施婳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蹲下了,两人就这么挤在竹篓后头,繁杂的花枝将他们的身形掩盖住,旁边紧挨着还有摊贩,施婳小声道:“怎么了?” 谢翎答道:“我看见林伯母了。” 闻言,施婳心里一跳,小心地从花枝间隙里头偷眼看,果然见到林家娘子挎着个竹篮,在人群里挤过去,不由吐出一口气,幸好谢翎眼尖。 最后两人怕被林家娘子看到,背起竹篓一溜烟跑了,到了城南几户常买花的人家宅子侧门转了转,花就卖出去了。 自此以后,施婳和谢翎便愈发小心起来,便是卖花,也只捡街角站着,一有不对就准备跑,生怕被林家娘子发现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那几株梅花树快被摘秃了的时候,施婳也已经攒了不少钱,她去了东市一趟,给谢翎买了几本书回来,还有笔墨纸砚等一应物事,谢翎没事的时候,就继续练字。 如今施婳不许他照自己的字迹抄了,一定要按照字帖来,字帖是她精心挑选过的,谢翎还有些不满意,说没施婳写的好看,被她训了几句,心中虽然还不服气,但是他并不敢真的惹施婳生气,老实了许多。 谢翎学习的事情没法遮掩,林家人很快就知道了,林老大夫摸着胡子,很是赞许,拿着谢翎练过的字,左看右看,十分满意,还道,若是日后他看诊,就让谢翎来记方子。 林寒水也把自己读过的书都寻了出来,全部贡献给谢翎,他反正是不需要考功名的,学堂早就不去了,这些书放在那里也是积尘,倒不如给谢翎看,还省了施婳一笔钱。 果然不出施婳所料,林家娘子道:“若谢翎来年入学堂,我们倒是可以为他帮衬一二。” 施婳连忙婉拒了,道:“伯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去打听过了,城西有一家义塾可以去上,到时候给先生送一些束脩便是,不须多大的花费。” 林家娘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