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缃目光冷嗖嗖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急着行动。 长缨笑着示意她:“拿爪葡萄给我。” 她拿了爪葡萄过去,长缨接在手里,一面不紧不慢地回答着身边姑娘的问话,一面掏帕子拭起葡萄来。 黄慧祺见她还不搭腔,就已经有了些不耐。 偏生长缨把葡萄拭完了,接着又把这帕子塞给了盈碧:“留着回去给吴妈擦镜子罢。” 这是条绣满了同色白梅花的绫帕,梅花绣得极有技巧,随着明暗光影的变换能展现出不同光泽,任谁都看得出来不是寻常能得的。 而她就这么随随意意地就让她带回去给下人擦器皿,倒也不大不小地让众人讶异了一下。 盈碧站着没动,看向紫缃。 紫缃慢言道:“不过是姑娘随手扎两针绣出来的小玩意儿,磨唧什么呢?没见过世面就别出来露丑,省得落在人眼里成了笑话。” 谭姝音托腮清嗓子:“是该骂。” 她这里搭了台,紫缃便就笑微微跟黄慧祺和苏馨容她们这边福起身来:“让姑娘们见笑了,这小丫鬟眼皮子浅,不知道我们姑娘身上衣裳都是她自个儿执的针。 “别说是衣裳帕子,枕头被面,就是纨扇绢花这些,要我们姑娘亲手做出来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儿。 “瞧她还真把我们姑娘当成那等只会舞枪弄棒,一条帕子一双鞋都得出钱请人做的人了。 “我们也不是什么家财万贯的财主,东西还是要紧的,也就只有手头这些小玩意儿不放在眼里。” 黄慧祺两颊一阵颤抖,指甲快刺破掌心。 齐如绣闻言,拉着紫缃的手笑起来:“这哪里是什么小玩意儿?这样的女红,我可是专门习了七八年都做不得这样好。 “你这丫头好伶俐的嘴,明着自谦呢,实则把你主子夸到了天上,你到是说说,你主子到底怎么调教的你?让我也学学。” 几句话,便把这气氛调和好了,但也彻底把黄慧祺给漠视了。 紫缃再福身:“奴婢就仗着我们姑娘好客,抢在我们主子前头欢迎姑娘们改日上家里吃茶,请我们姑娘跟您们好好说罢。 “奴婢这嘴笨,简直不及我们姑娘所知所学一枝一末,就是学也学不像。” 谭姝音笑道:“就你会拐着弯的夸!” 黄慧祺脸上早已经挂不住,她是真没有想到那衣裳上的花是她们自己绣的,谁会想到呢? 她在卫所里呆的时间也不短了,从来没见她们主仆自己握过针线——就她们黄家自己,也绝找不出一个能把针线做得这么好的人来啊! 细品着紫缃方才的话,竟是句句戳到了她的心窝子上,好个沈长缨,倒连她的丫鬟都能来指桑骂槐奚落她了! 一心强按着不发作,无奈脸上却忍不住火辣辣,坐在那里到底觉得无地自容起来。 苏馨容也不舒服。 她虽然没有出声,姑娘们也不会把她算进去,但她就是能从紫缃话里听出来把她给捎上了。 心里也窝囊,抻抻身子,别开了脸跟身旁姑娘搭起话来。 长缨余光瞥了她们两眼。 黄慧祺很显然是被苏馨容给挑拨了,不然她不会蠢到苏馨容都没出声,她却当着这么多人给自己找没趣儿。 对于这种人,她自然也是要当场拿出点姿态来搓磨搓磨。 但她今日是陪衬,焉能盖过谭姝音光芒?便接过话头来:“你们不知道,姝姑娘才厉害,她很会相马,我们卫所好几位将军的马都是她相下来的呢。” ……如此说了两轮,谭姝音给长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