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卷,薛池平静的挟了一个,低着头咬了一口。 时谨目中隐含期待的看着她,却见她只是低着头进食,并不给他任何反应,便也无法可施,只得跟着草草用了些早膳。 婢女撤下碗碟,端了茶上来。 时谨端着杯子柔声道:“你有什么想带的?收拾一下,过两日我们就启程回成国。那个叫小艾的小婢女你是不是用习惯了?要不要一道带走?” 薛池看了他一眼,平静的道:“我要等到萧虎嗣恢复神智,确定无性命之忧后才能跟你走。” 时谨垂下了眼帘,过了片刻才道:“好,依你。” 他让人多请了几位大夫过来给萧虎嗣医治。 薛池果然依言安静的等着,时谨派在她身边的婢女回禀,都说她并没有要逃跑或自尽的意思,时谨的心便也放下了一半,薛池虽然沉默了,成日成日的不和他说话,但他觉得比第一日她厌恶仇视的样子是好多了。 如此过了十日,有人来回禀说萧虎嗣已经清醒了,但伤势过重,不养个半年是不能自如行走的。 薛池第一时间要求去探视,时谨也允了,领着她前往。 许是为了萧虎嗣更快的康复,时谨让人给他换了间敞亮些的屋子,薛池一进去,就闻到了浓郁的药味,却不再有血腥味了。 她走到床边看了看,见萧虎嗣全身仍是缠满了包伤口的白帛,但头发被梳理的整齐,就连下巴上的胡茬都被修理干净了,面容清瘦了许多,嘴唇恢复了少许血色。 许是听到动静,他睫毛一动,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如利箭一般射来。待看清是她,又立刻柔和起来,哑声道:“小池,你来啦。” 薛池对他微微的笑,看得时谨脸色阴沉起来。 薛池侧着身坐在床边:“你感觉如何?” 萧虎嗣道:“无妨,更重的伤我也受过,过一阵我便会恢复。”他将目光扫向时谨,顿了顿若有所指道:“小池,你忍一忍。” 薛池摇了摇头:“你别多想,好好留在这养伤。” 萧虎嗣望着她:“你会陪着我么?” 薛池平静的道:“我会跟时谨回成国。” 萧虎嗣面上柔和之色渐消,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你不是说再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时谨闻言,眉头皱起。 薛池叹了口气:“长安哥,我说过的话,便都一定算数的吗?一定能实现的吗?” 萧虎嗣一怔:“当然……” 薛池却打断了他:“我说过很多话,我也说过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呀,却没实现,你还不是强迫我?” 萧虎嗣怔住,抿紧了唇,脸色开始发白。 薛池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长安哥。我的愿望很简单,我喜欢平城这个富庶的地方,我有银子,所以我可以过好日子,有兴趣的时候可以雇人保护四处采风旅游。没兴趣的时候缩在自己家中让厨娘做好吃的。我一点也不喜欢被人强迫来、强迫去,无论是你,还是摄政王。你们都不尊重我自己的意愿,让我过得一点也不自|由……就算锦衣华服,就算琼汁玉露,也不过是笼中被禁锢的鸟儿……。” 她的话让时谨和萧虎嗣同时怔在当场。 薛池笑笑:“如果有办法,我真想回我自己的世界。但现在没办法。所以跟在谁身边对我来说都无妨。长安哥,你能救回来一条命,我就安心了,不然后半生我在身体不自|由的同时,心里也不自|由,背负着你一条人命债。 ……从此以后,你不要来找我了好不好?我像个物件一样被人抢来抢去,也会觉得累。” 萧虎嗣瞪大眼睛看着她,嘴唇微微有点颤抖:“……我不是把你当物件抢,我是真的喜欢你……” 薛池摇了摇头:“如果我是个物件,便无妨。如果我是个人,那便有可有接受你的喜爱,也有可能不接受你的喜爱。可我不接受,你不还照样掳了我走么?不是把我当物件,是当什么?” 她说着,深深的看了萧虎嗣一眼:“……长安哥,你保重。”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