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进宫,去到福宁宫伺候,通常要待到日暮时分才回恒王府,虽然辛苦些,但好在敬贵妃恢复得很快,已经渐渐能下床走动了。 平常无事的时候,褚雪就给她弹弹琴,也会聊天,但她是侧妃,并不敢在贵妃面前多言,所以往往都是敬贵妃在说,她在听。而两个女人谈论的话题,除过深宫中无关痛痒的陈年往事,大部分都是关于宋琛的幼时,褚雪静静听着,有时听到趣事也会莞尔一笑,然后等他傍晚来接她时,就常常莫名其妙的笑看他。 他弄清原委,好笑的同时也暗自感叹,雪儿虽然年轻,但到底比他孝顺些,眼看着母妃的身体一天天好转,心情也开朗起来,他真庆幸此行带了她出来,虽然来时路上遭遇了险情,但她在危急关头一次次表现出来的坚定,勇敢,体贴,却牢牢拴住了他的心。 这一日福宁宫中,褚雪正陪着敬贵妃聊天,宫人端来了新熬好的汤药。褚雪接过,亲自搅动吹凉,断定不烫嘴后才喂给敬贵妃喝。敬贵妃望着眼前的少女,不由得就想到了自己那个未能出世的女儿,心中一阵感慨。 待一碗药喝完,敬贵妃问道:“回京几天了,可曾回娘家看望父母?” 褚雪笑了一下,递上早备好的湿帕,回道:“还没,妾身回来后已派人向父母报了平安,况且娘娘这边要紧,等您大好了,妾身再回去看看也不迟。” “傻孩子!”敬贵妃抿了口清水,续道:“本宫这里一大堆人伺候,不缺你一个,但你们来时路上惊险,你父母不知道该有多担心呢!他们才是最挂心你的。” 褚雪微笑,“妾身知道娘娘身边人多,也会尽心伺候您,但您是王爷的母妃,您此次一病,王爷不知有多急,王爷他忙着前朝正事,妾身理应替他分忧。虽然妾身愚笨,但就算在这里守着您,替您端了茶喂个药,也算是替王爷尽了孝心。况且,这也是妾身心甘情愿的。” “妾身还在娘家时,就常受母亲教导,婚后要体贴夫君孝敬公婆,虽然您身份尊贵,但其实也是妾身的婆母,儿媳伺候婆母,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妾身的父母日后知道了,也会认为妾身做得对的。” 长长的一段话入耳,敬贵妃只觉得舒心,细想起来,她说的其实很对,自己虽贵为贵妃,常年待在深宫,但也是母亲,婆母,倘在寻常人家,她这个年纪早已含饴弄孙安享天伦了…… 敬贵妃抚了抚她的手,叹道:“褚夫人是个贤妻良母,能教养出你这样的女儿,本宫真羡慕她……”语声停了停,敬贵妃想起什么,打量了一下她,疑问道:“你也成亲一年了,怎么肚子还没个动静?” 褚雪一顿,其实她自己也有些烦闷,从前是她觉得时机未到自己避着,但自宋琛从魏州归来,她就没再吃避子药了,眼看现在都两个月了,宋琛也很称得上勤快,怎么自己还没怀上呢?别是那个避子药有不良影响吧? 眼下如月也不在,她也没人可问。 不过现在贵妃这样问,她倒是可以提一提燕州的往事…… 她垂眸一笑,有些羞涩,“妾身也有些着急,去年在燕州时,王妃还让人每天为妾身熬汤补过身子,燕州的府医也说妾身身上没什么问题……或许,或许是缘分未到吧。” 敬贵妃神色微微一凝,许锦荷给她送过补汤? 作为在深宫之中熬了三十多年的女人,那些个龌龊手段她太清楚,她虽希望儿子的后宅能风平浪静,但她也明白,自古以来,哪会真的有那种事? 自己不是没有吃过亏,敬贵妃对这些手段深恶痛绝,她曾以为许锦荷是个宽容的主母,但褚雪自进府以来就受宠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实,有些事,真的不能不去想…… 她笑了笑,对褚雪道:“燕州的府医医术未必有多精湛,宁宁身子弱,三年了他都没能给调理过来,本宫不太信得过,宫里倒是有不少好御医,等会让他们给你诊诊脉,看看是哪里弱了也好补补,争取早日有好消息。” 敬贵妃如此说,显然已经起了怀疑,虽然她现在没办法跟许锦荷抗衡,但适时让贵妃知道许锦荷的真面目,日后也许有帮助。 褚雪低头尊了声是。 傍晚回去前,御医来给敬贵妃请脉,这位季渊御医是信得过的老大夫,敬贵妃就让他顺手给褚雪诊了脉。 如褚雪的预料,季渊当场并没有表现出异样,只是如实指出了她体寒的病灶,其余并未多言,但他诊脉时眉间微不可查的一跳,倒是让褚雪放了心,自己服避子药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