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见状,几步退到了许锦荷的身后。 许锦荷冷冷扫了一眼雁翎,问道:“光天化日大声喧哗,王府体统何来?还要本王妃再问一遍吗?为什么争执?” 声音平缓,却透着不容反抗的威压。 雁翎没有说话,伴她一起的如月垂眸欠身,“回禀王妃,奴婢们刚才打这经过,正听见李嬷嬷对我们主子不敬,雁翎她一时情急,遂上前理论了几句。” “理论?”许锦荷高扬着下巴冷笑,“是如何理论竟能招来众人围观?你们倒是说说,李嬷嬷如何对你们主子不敬了?” 如月并不想把刚才听到的污言重复给褚雪听,沉默起来。 “怎么不敢说吗?”许锦荷身边的秋桂也冷笑,“莫不是你们听错了?冤枉了李嬷嬷?” 雁翎还在气头上,她眼见许锦荷到来,便明白自己捅了篓子,但无奈实在咽不下恶气,又见秋桂这样说,索性就将那老婆子的话说了出来。她也欠了欠身,声音也有些清冷,“回王妃,刚才,奴婢们听见,李嬷嬷她对身边的丫鬟们说,说,我们小姐不过是只不会下蛋的鸡,用什么滋补药材都没用,那些下等阿胶,就当是白扔了。” 雁翎抬头瞪了李嬷嬷一眼,补充道:“她刚才就是这样说的,奴婢们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李姣云惊呼出口,也难以置信的看着李嬷嬷。 褚雪眉间一皱,却没说什么。 今日之事,已经非常清楚了。李嬷嬷显然是要激怒雁翎她们,引她们进套。现在,只怕自己说的越多就会错得越多,反而更遂了对方的愿。她只好先不出声,看看许锦荷打算怎么唱这出戏。 就见许锦荷眼中现出嘲讽,问自己的身边人,“嬷嬷,这话是你说的吗?” 李嬷嬷朝自家主子弯了弯腰,一口否认,“奴婢绝对没有说过那种话,姑娘们肯定听错了。” 如月雁翎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嬷嬷,眼中全是鄙夷愤怒。 许锦荷又冷笑一声,“本王妃也不信,李嬷嬷可是王府里的老人,从前在沛国公府时就教导本王妃礼仪,她怎么会说出这种不堪入耳的话。” 雁翎到底单纯,又脾气急,她望着眼前无耻的主仆,终于忍无可忍,咬牙切齿道:“那王妃是说,奴婢专程编这等谎话来冤枉这个老婆子的?” “住口!”褚雪忙制止她。 尽管对方可耻,但以雁翎的身份,这样的质问显然是对王妃的大不敬。 但褚雪的话音才刚落下,却见秋桂几步上前,抬手就给雁翎一个耳光,“你一个小小奴婢,依仗着主子就敢无法无天,这样的话也敢对王妃说,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啪!”出乎众人意料,雁翎竟抬手还了秋桂一个耳光,也怒瞪对方,“仗势欺人的是你们!” 在场众人皆被这个小姑娘给惊住了。 但无论如何,这个娄子捅得太大了。 可雁翎也是忍无可忍,她跟褚雪一起长大,感情胜过亲姐妹,自己身份低微受些委屈没什么,可刚才秋桂的话却明显是冲着褚雪,她就忽然爆发了。自己今日左右已经得罪了对方,但她不能让褚雪受委屈。 但雁翎的冲动却正中了许锦荷的心意,眼看连日来撒下的渔网终于可以收了,她端出全副的王妃架势斥道:“当着本王妃的面出言不逊动手打人,这个丫头如此胆大妄为,料想王府是盛不下她了,来人,去叫管家来,把这个丫头打发出去,从此不准再踏进王府半步。” 王府的大管家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名叫张顺。这位张管家打从刚刚几位主子到来时就已得了信,匆忙赶了过来候在一旁。 但此刻许锦荷的话清清楚楚的入耳,他却没有马上应是,仿佛有些为难。 按说以王妃的身份,随意处置个丫鬟下人那是无可厚非的,但这回要处置的可是晚棠苑的大丫鬟,要是别的院子里的,他也就毫不犹豫的遵命了,可这雪夫人身边的人,他怎敢轻易去动? 这又不是在京城,不能把这姑娘遣回褚府,这人生地不熟的一旦打发出去,这姑娘基本就是死路一条了,过两天王爷回来雪夫人道声委屈抹抹眼泪,那还不得再找回来,但到那时还能找回来吗? 一旦王爷怪罪,背黑锅的是谁? 眼见张顺似乎在犹豫,许锦荷是真来了气,她怒道:“好啊你个张顺,本王妃使唤不动你了是吧?还愣着干什么?要让我亲自动手吗?”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陡然尖厉起来的声音让张顺直哆嗦,他只好挪了两步上前,刚要伸手去拉雁翎,却见褚雪开口了。 褚雪终于明白了许锦荷的算盘,许锦荷顾忌宋琛,轻易动不了她,所以就动她身边最亲密的人,这次把雁翎遣出去,下次再动如月,失去了她们两个,自己就像一只失去了翅膀的鸟,会更容易被揉捏。 但她决不能让对方如愿。 还好看得出管家还顾忌自己。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