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坐着,怎么看怎么有点拥挤。 孟微之给白月棠发了个短信说自己中午就不回去吃饭了,手机装入兜里之后一抬头,韩必正和林陌烟说话,笑的挺灿烂。孟微之已经忘了这俩人是怎么认识的,但绝不是在渭川。 韩必天生见人三分熟,随和的半点没有银行资本大亨贵公子出身的架子。有时候很爱管闲事,却永远绅士做派,话也说的句句在理,总是叫人生不起讨厌的念头来。 他弯起眼睛一笑,指了指墙上的菜单道:“有什么推荐的吗?” 孟微之朝林陌烟抬了抬眉毛,林陌烟心领神会,对老板娘道:“要四碗臊子面,韭叶。一盘米皮一盘凉拌耳丝,酒麸子有吗?” 老板娘手里的圆珠笔快速在本子上划过,头也不抬道:“酒麸冬天没有,有醪糟,要不?” “要。” “有无其他忌口?” 林陌烟看向蔺歌和韩必,两个人都摇了摇头。 然后林陌烟和孟微之同时出声道:“其中一碗少放葱姜蒜。” 韩必惊奇道:“你们俩可真有默契。” 孟微之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顿奇怪的饭吃的竟然气氛异常轻松,接近尾声的时候林陌烟被她妈叫回去了,而韩必出去接电话半响不见进来,老板娘也在后厨忙碌。于是整个小餐店里就剩下孟微之和蔺歌两个人。 气氛逐渐陷入了沉默和尴尬。 孟微之垂眸,看见蔺歌搁在桌边的一只手,手背上的淡淡的青色血管脉络明显,于是衬的的他肤色冷白,雪一样。他这个人好像身上总是没什么烟火气,更没什么表情,淡漠寡言的像不属于人间。所以即使他现在坐在逼仄的小餐馆里,面前油乎乎的桌子上摆着残汤冷炙的面碗,也半点没有减损他的气质。 孟微之和他夫妻将近五年,几乎没有见过他和谁关系亲近,包括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蔺太太。他们离得最近的一次,是在新婚之夜,蔺歌吻了一下她,可是她很不习惯与不熟悉的人亲近,蔺歌察觉到她的躲避和僵硬,就顺势放开了她,从此再没有什么愈矩的行为。再加上两个人都管顾着自己的公司,工作忙的几乎连轴转,一个星期不回家都属于正常。因此他们的夫妻关系,一直都名存实亡。 现在她和年轻的蔺歌相对而坐,也同样相对无言。 其实她一直都想问问这个人,你这样,冷不冷? 明面上当然问不出口,孟微之就在脑子里嚯嚯她的系统:“铁老板,你说他冷不冷?” 12306一本正经回答她:“蔺先生的体温保持在三十七华氏摄氏度上下,因此肯定是不冷的。” 孟微之撇嘴:“铁老板,有时候和你说话真没有意思。” 斟酌思考了半响,12306才问:“您的意思是,我没有幽默感?” 孟微之应了一声,抬手去拿自己的水杯,结果不小心把搁在碗边的筷子撞翻,筷子跌入汤碗里,溅起了几点汤汁落在桌子上,很快浸住了。 孟微之嘟囔了句“对不起”,刚要把筷子捡起来放好,蔺歌却按了按她的手腕,抽了一张餐巾纸把她袖口落上去的一点油红的汤汁抹去。 白羽绒服上沾了污渍尤其明显,孟微之皱眉,心想白月棠肯定又要给她洗,自己也拿了张纸使劲擦了擦,对蔺歌道:“谢谢你啊蔺总,我都没看见……” “你叫我的名字就行,”蔺歌道,“别擦了,回去用去污剂洗那块就行。” 孟微之“哦”了一声,把纸巾扔在了垃圾篮里。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