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以最委婉柔和的方式,告诉他她的不情愿。 而如今他却容不得她半点的逃避迂回,逼她说出一个答案。 凛冽的威势让她本能的惧怕,让她本能的想到一旦她说出“不愿”二字,等待她的或是怎样雷霆万钧的怒火。 她待在他身边五年,比任何人都知道他处置起人来是如何的不留情面和心狠。也许是被发卖,也许是被刑杖,或是像柳姨娘那般脱光了衣服活活被打死。 但是很奇异的那一刻,比起恐惧这些,有另一种更深的恐惧,让她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说自己愿意。她的尊严,她的骨气,都不允许她在这样难堪的境地说出那两个字,不允许她在做出抗拒的姿态之后,在他的威压下变得顺从而妥协。 可是一个奴婢哪里来的尊严和骨气呢? 那一刻,南枝突然明白,原以为这么多年,她早已适应了奴婢这个身份。然而此刻她才发现,从来没有,也从来没有允许过自己做一个真正的奴婢。 那些养尊处优的日子,那些儿时所受的教导,早已深深的刻进骨子里,长达八年的奴婢身份没有让它们消磨一分。 南枝俯下身磕了一个头,而后慢慢地挺直了脊背,抬起头,毫不躲闪地看向齐敬堂,瞳仁里闪着跃动的烛火,语气坚定而拒绝。 “我不愿意。” 是我,而不是奴婢。 这一句掷地有声,而后是长久的静默,屋内静得落针可闻,好像静的只有彼此刻意放浅的呼吸。 就在南枝以为自己要承受他盛极的怒火之时,齐敬堂却只是拿手指摸着她磕的有些发红的额头,一下又一下。 “你不愿便罢了。我从不勉强。” 南枝愣了下,抬头时果然见他面色已缓和许多。 只是她僵直的身子仍无法放松下来,她本能觉得不安,他不像是那种,会妥协的人。 “只是你身为奴婢,却忤逆主子,依着规矩我却不能不罚。” 南枝看向他。 “去屏风后,将里裤都褪了。” 南枝愣住,半晌不知该如何应答。 *** 南枝挪着步子,从屏风后走出来。她低着红透了的脸,目光只敢落在自己的鞋面上。 其实她也明白,从外头看其实穿戴的齐齐整整,且秋日的裙子还算厚重,不会因为轻微的摆动而飘起。脚上的袜子也足够长,她又系得紧,甚至连一点脚踝都露不出来。 但是行走间的异样感还是让她忍不住觉得羞.耻,毕竟她连睡时都习惯穿些轻薄的衣料,从未……从未这样过。 “过来。” 他见她走了几步便杵在那儿,沉声吩咐道。 南枝咬着唇不肯动。 “我既说过不会勉强,便不会动你。” 南枝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地走到他跟前儿,却被他一把拉坐在膝头上。 南枝赶忙去压自己的裙子,身体绷得紧紧的。 孰料齐敬堂只是拿起桌上的药盒,把小木片挖了些药膏出来,一对玉坠子被他摘下来,药膏刚碰到耳垂,便有尖锐的刺痛感。 南枝本能地偏头躲了下,却又被他强硬地扳过脸来,药膏重新抹在她的耳垂处。 他面色沉肃,冷哼一声,手上却缓了些力道:“是处置,受着。” 南枝却已注意不到耳朵上的疼痛。虽然从前他也将她拉坐到他腿上,只是今日那只剩的一件裙子,单薄得好似不足以阻隔彼此的肌肤。她觉得发痒发烫,羞得面红耳赤,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于是齐敬堂刚上完药,她便压着裙摆从他身上弹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齐敬堂则没在管她,收了药盒,摊开桌上还未批的公文,只吩咐了一句“磨墨”,便埋首于案牍中了。似乎他对她的处置,就仅限于此了。 南枝却不敢松懈大意,磨墨时余光片刻也不敢离开他,生怕他下一步还有什么动作。以至于齐敬堂突然抬头看她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