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敏君垂下眼笑了笑,自然是开心的,再没有比此事更开心的了:“开心,母亲入京后还能常常见到棠妹,定然不会无趣了。说不准棠妹能赶上京中下雪。” 顾夫人嗤之以鼻的笑他,“是我不会无趣?还是你得偿所愿?”又道:“阿棠今年过完生辰可要十一了,再有几年就及笄了,她如今已出落的花朵一般,父亲是御医,哥哥若再高中状元,入了京她可就轮不到你了。” 她还能不清楚儿子那点心思,“你可要自己争气。” 顾敏君靠在马车上,瘦长的手指轻轻绕着腰间的玉佩坠子,轻轻笑着,这玉佩是会试后阿棠送给他的贺礼,他欢喜的好几日,但后来才知道她也送了谢英一块,据说谢莲崖也得了一块,敢情是每个哥哥都有。 她还太小,没开窍呢。 ------- 马车一路紧赶慢赶,越临近京城金拂玉就越紧张,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到谢清风了,虽说这四年里谢清风也回来过一两次,但都是匆匆回来,匆匆离去。 金拂玉既紧张又有些忐忑,快到时整个人都坐立不安起来,重新梳头装扮,不住的问阿棠这样好不好看? 谢棠笑了,感觉她娘亲像是网恋奔现一般。 ----- 不止金拂玉紧张,京城中的谢清风也很紧张,算着时辰她们该在黄昏时分到京城,一早便告了假,沐浴更衣,吩咐厨娘备菜做饭,早早的要去城门口等着。 一出门就撞上了同样要去接人的谢莲崖,他今日也从宫中早早回来了。 谢清风还留意到他换了簇新的衣服和鞋子,白玉簪挽发,腰间挂着阿棠送他的玉佩,手里还拎着几样糖果点心。 看得出他也很紧张。 “我还以为你要夜里才从宫中回来。”谢清风笑着道:“也好,阿棠要是见着她大哥哥也来接她,定然高兴的很。” 是吗? 谢莲崖心中慌慌的,他早几日就告好了假,总是怕到时候出什么事接不到阿棠,太久太久没有见她了,他不知她长成了什么模样,也不知她会不会高兴见到他,像小时候一样叫他大哥哥。 只怕,她要与他生疏了。 ----- 天黑下来马车才赶入京,停在了城门口接受例行检查。 谢棠挑开车帘被冷风扑的打了个寒颤,仰头看见夜幕之中大片大片的雪花在往下掉,纷纷扬扬像星屑坠落:“下雪了!”她惊喜极了,在浙水盼了那么多年没下雪,没想到来京城第一日就赶上下雪了。 城中有人坐在马上看到了她。 漫天而落的大雪之中,他终于看到了她,她裹着雪白的狐裘披风仰头看着纷扬落下的雪,那张脸簇拥在白色的绒毛里像一粒皎洁的珍珠,那双眼在灯光下剔透如琉璃…… 原来她长这样,与上个世界的“阿棠”“神女”完全不同,是一张纯真又灵动的脸,带着未褪去的婴儿肥,眉眼间却已见娇丽,像一只入世未深的小狐狸。 谢莲崖抓着缰绳的手指又冰又僵,他听见谢清风不确定的在喃喃:“那是阿棠吗?怎地这样痩高了?” 是她,哪怕她的样貌与上个世界不同,可那双眼睛他永远能认出来。 “阿棠?”谢清风迎上去叫了一声。 那马车上的狐裘少女朝他们看了过来,在大雪之中亮晶晶的眨动着一双眼睛笑了:“爹爹!”她的目光越过谢清风看见了他。 谢莲崖的心飞快的跳动起来,迎着她的目光,他的心几乎快要跳出喉咙,她对他展眉一笑叫他:“大哥哥。” 她的眼睛弯弯如新月。 那么一瞬间,他眼眶热的厉害,像在做梦一般。 终于见到她了,接到她了。 谢莲崖翻身下马,朝她走去,却见一名高瘦的少年已到了阿棠的马车下,伸手托着她的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