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俩在一起,真是错误吗?”她低着头,提不起精神来。 叶沉的笑收住,与她牵着的手紧了紧,声音也沉下来,“你怎么会这么想?” “除了年纪小的宋桃,哪个不来跟我说,‘你知道和残疾人在一起多辛苦吗’、‘你怎么会和残疾人在一起呢’……让我忍不住怀疑我的决定。” “所以,你现在后悔了吗?” 两人都慢慢停住脚步。 叶沉其实很怕,怕她说出“是”。那一个字,足以击垮他。 “后悔?不会。这辈子都不会。” 人一旦要让对方信服什么,就爱用“这辈子”来强调,仿佛说出这三个字,就真能一辈子如愿。一辈子那么长,无法佐证,往往不会有人相信。 可此时,双方都更愿意相信这个遥遥无期的像是谎言的承诺。 * “怎么你一个人过来?叶沉呢?” “他去参加同学聚会了。” “也就是刚毕业这会儿,有聚会的热情、精力,过个一二十年的,也就各自散落天涯海北,再难相见了。” 刘珂心不在焉:“嗯。” 张黎好笑:“你这人,别跟我说才跟我待了一会儿,就想他了。” “不至于。在梓乡支教,那么久见不到,我岂不是熬不过来?” “回学校是有事?” “没什么事,看看你们。” 张黎抻个懒腰,揶揄地说:“借口,是闲得吧?来看看我们累死累活的,找找心理安慰吗?” 刘珂不置可否,她没教学任务,闲是闲,在家待着无聊,来学校确也无目的。听学校的知了声声,久违的熟悉感。“你们什么时候补完课?” “还有两天。” 刘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张黎说:“刘珂,曲乔还单着呢。”她话里有暗示意味。凸显他可怜?他深情?博取刘珂一丝恻隐之情?不得而知。或许只是刘珂小人之心,瞎揣度。 刘珂淡声道:“哦。你不用同说他,本来我和他就无关。” 张黎笑了,“你倒狠心,他好歹对你痴心一场,别不远不近的,人家还傻兮兮地抱着希望。这么吊着,不是个事。你至少对他挑明了,让他断了这份心,永绝后患。” 原来是这个心思。 下课铃响了,刘珂说:“我知道了,不是还有课?你快去吧。” 张黎站起身,瞥她一眼,饱含深意的,不再多说,拿了U盘、教科书,走了。 刘珂又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也走了。 正是知了最闹的月份,也是北半球最热的时候。 离开办公室的冷气,在学校走了不过一刻钟,就溽热难忍。 学校有几棵百年老树,树下搭了供人坐的石板。树冠大,罩下的阴凉之地便也大,石板微凉,乘凉正合适。 刘珂眯着眼睛,看不远处的教学楼,想起,那年和他初识,便是阳光刺眼的孟秋。 他垂下眼,阳光将他睫毛、眉毛,都勾成温柔的浅金色的……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