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裴丞心寒不已,更让他无言的是,卫氏只让他带走五十两银子,除了他和裴钦的衣物,别的不准带出府。 卫氏知道他们父子的俸禄补贴多少,都怎么支出的她算了个差不多。 本以为年前才发了俸禄补贴,分家也能分不少,然而没想到,裴丞以曾经借了不少钱为由只拿出了一千两银票。 说还了借款之后仅剩这么多。 卫氏命人去翻了他的内室,又命他把自己的袖袋翻出,证明未随身携带,确确实实没找到更多的钱。 她不知裴丞有别院,只当他之前不回府住都在衙门,加上这么多年下来他确实没什么钱在手,日积月累借了不少钱也是再所难免,因而大家不接受也只能接受了。 得知只分这么多,裴丞也未说什么,意料之中的事。 在回府之前他就预料到了说辞官很大可能会分家,所以只备了一千两在身。 得知慕云烟死讯时,他正在内室收拾衣物,是裴钦身边的侍卫长风从府外回来告知的。 裴丞如遭雷击,半响过后他带着颤音问:“你说……谁触墙消香玉陨了?” 见他陡然变色,长风声音又轻了一些,“是慕家的三姑娘,属下已经核实过了。” 裴丞让他代为收拾衣物送到北郊,之后迅速骑马出府。 这个时候,还管什么能不能登慕家的府门。 他没想到,第一次登门竟是这样的原因。 慕家没将人拒之门外,反正苏清修已经知道了他与慕云烟的关系,得知死讯来一回人之常情。 只不过断然是不会让他见慕云烟的,不过却告知了苏清修派李启荣与江绍来验明真伪的事情。 短暂的停留后,裴丞离开了,他浑身被雨淋了个湿透,却像是感受不到冷寒之气一般,整个人极尽崩溃。 回到北郊后,他木然的在椅子上坐下,双手捂脸悲恸痛哭。 * 二月十六,在内宫待了二十多天的裴钦终从内宫出来,出来前他被苏清修召见。 知道不说辞官自己出不去,他在被暗示之下说出了口。 出了皇宫门口见着长风,他问:“父亲最近在干什么?” 长风没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二爷先上车吧。” 裴钦见他神色不对,便先上了马车。 长风驾驭马车行驶了一段路后才把一封书信递进马车里面。 “这是老爷让属下转交给您的。” 裴钦接过拆开来看,里面只有一句话。 [勿挂念,父亲去散散心。] 散心? 裴钦问长风,“他去哪儿了?” “属下不知。” “什么时候走的?” 长风回:“您被留在内宫的那天晚上亥时。” 裴钦低头又看了一遍手上信中的内容,若有所思。 路上长风说了分家的事儿,裴钦冷声回道:“倒不意外,是那群老东西的作风。” “这话二爷在属下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万不能在别人面前说。” “我自然知道。” 马车行到北郊,裴钦从上面跳下大步进了正堂,他的目光落在东间门口,竟敞着门,根本不像自己父亲平日里爱锁门的习惯。 这是允许他不在自己可以进去的意思? 裴钦抬脚走进去,一眼看到了桌上的画。 笔墨还在旁边搁置着,明显画完人就走了。 他将画拿在手上,狼与羊。 还记得当初自尽被救回时,父亲的话言犹在耳。 “就算人人都把你当成羊看,唯独你自己不能这么想,更何况也不是人人都把你当成了羊,最起码在为父眼里就不是。我希望我的儿子可以像狼一样勇敢,对未来无所畏惧。用结束生命逃避看似解决了问题,实则真正的问题还在那里。” 他明白父亲作此画的用意。 裴钦坐下,单手撑着下巴,眸子依旧看着画,只较于刚才多了一些水光。 两刻钟后,他让长风去沈府给自己的姐姐送信。 长风回来时,裴氏一并来了。 瞧姐姐脸色不好,裴钦问她:“可是姐夫又找你的事了?” 裴氏回道:“你还不知道他吗?就会在家发威,不过自你教训了他后,再没敢动过手了。” “我与父亲辞官,肯定对你有影响。” “你别多想什么,没什么影响的。”裴氏言道,“家里没人提这个事。” “你婆婆嘴那么碎,真没说什么吗?”裴钦有点不信,他还能不知道高氏吗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