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给除掉,她起了玩心,眸子微微眯起,百忙之中,她其实是有时间亲手去除的。 她抚摸了一下手腕上戴的翡翠镯子,她如今戴的,自然不是万春公主送的那副,只是一模一样罢了。戚悦在宫中闷了很多年,如今春将尽,夏天即将到来,她也多了很多兴致。 戚悦独自一人来了花园中,手中提着一只精致的篮子,篮子中是一把精致的银剪刀,戚悦剪了两朵玫瑰,刚刚放入篮中,心跳蓦然变得不正常了。 心疾发作时,总是没有预兆。 戚悦的面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篮子落在了地上,她捂住了心口,冷汗涔涔,后退的刹那,踩到了一朵玫瑰。 她有七窍玲珑心,能步步为营,能识破危机,可当死亡的威胁来到时,戚悦才发现,她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两刻钟后,云姑姑找不到人,来了花园中,四处寻找,才在玫瑰丛中找到了戚悦。她脸色苍白,全身冰冷,险些将云姑姑吓到魂飞魄散。 云姑姑不敢声张,匆匆叫来寻雪把戚悦抱了出去,请了周泰裕过来。 把脉,针灸后,戚悦缓缓苏醒。 她的眼睫毛颤动了两下:“本宫……” 云姑姑勉强笑道:“娘娘别害怕,您很好。” 针灸后,戚悦的身上有些疼痛,她也来不及想更多的:“今天的事情,千万别传出去,本宫……” 她喘了一口气,尽量让呼吸平缓了下来:“本宫先好好休息,事情别传到含元殿。” 云姑姑点了点头。 她给戚悦将被子盖好了。 云姑姑晓得,自己的主子从小就不是会将内心的疼痛说出口的,可这是她看着长大的人,戚悦不说疼,云姑姑也觉得疼。 云姑姑摸了摸戚悦的脸:“娘娘好好睡觉,睡一觉就好了,奴婢吩咐人给您煎药去,药里多加蜜糖,一定不会让您觉得苦。您如果疼了,难受了,就告诉奴婢,让奴婢为您分担,好吗?” 戚悦点了点头。 一层一层暗金色的床幔被拉上了,寝宫中是带着芝兰气息,略有些苦涩的乌蓝香,烛火未点,窗户紧紧关着,是一片寂静的昏暗。 戚悦在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中沉睡又苏醒,往事如烟,小的时候,戚悦心口疼,她向来没有很好的身体,戚悦早已经忘了自己的父亲母亲是什么模样,她只记得母亲温暖的话语。 “阿棉乖,等你睡一觉,第二天就不会疼了。”母亲一边吩咐人找寻名医,一边悄悄安慰戚悦。 后来就是戚太后哄着戚悦入睡,戚太后再怎么被人厌恶,再怎么被人诋毁说是祸国妖后,那也是戚悦最爱的人,戚太后也会说:“等明天醒来,阿棉就是健康的身子了。” 戚悦幼时,真的以为,只要自己睡一觉,总有一天,她梦醒后,就是不再疼痛不再虚弱的身子了。 那些戚悦在乎的,喜爱的人,一个个远离。戚悦终于明白,哪怕她醒来一百次,身体也不可能会和其他人一样好。 半醒半睡间,脚步声传来了,戚悦的眼睫毛颤动,她以为是药熬好了,又要喝那种苦涩的药汁了。 李翊挑开床幔,幽暗的大床上,戚悦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锦被,她雪白的面上带着泪痕,眼角是一抹玫瑰般的红意,又是惹人爱怜,又让人心生欢喜。 李翊在此刻突然发现,倘若他会心碎,也只能是因为这个小姑娘的流泪而心碎。 李翊坐在了戚悦的身边,他温暖粗糙的指腹轻轻擦去戚悦眼睛渗出的泪水,戚悦睁开眼睛,朦朦胧胧中,她以为是自己的母亲。 一瞬间,戚悦觉得自己回到了四五岁的时候,母亲的一双手在为她擦拭着眼泪。 戚悦的唇瓣轻轻抿了,如云姑姑所说,戚悦从小就不喜欢流露出自己最最真实的情感,疼了,她不说,不疼,她也不说。 她想说其实自己很难受,可最终,戚悦只是在李翊的手上轻轻蹭了蹭,她柔嫩的肌肤蹭他粗砺的指腹,像只乖顺的小宠物一般。 她这般温软的举动,让李翊这个百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