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真真正正的失算。 “只是那个其其格,想来实在可恶!一局好棋,哀家筹划了多少时日,真可惜,就毁在她身上了!”太皇太后面上神情是万分不甘心,突然间便发了狠,“这个人,无论如何不能留了!” “太皇太后,其其格刚刚出宫的时候,不慎跌入金水池溺毙了。”苏麻喇姑此时方才接语。 “什么?”太皇太后直起身子,“是你的人安排的?还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并不是奴婢安排的,她身前儿也没有旁人。”苏麻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十分厉害,缓了又缓方继续回话,“刚刚经嬷嬷们查验,她身上已经有了三两个月的身孕。” 原以为太皇太后会勃然大怒,没想到她听了之后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过了好久,太皇太后才重新躺下,只低声说了句:“原来如此。” 是的,布木布泰想明白了。 任何人都是可以利用、可以左右的。唯独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那是最无法用理智来约束的。 此前因为其其格一直没有孩子,所以布木布泰才会以为其其格并没有真正爱上鳌拜,也正因为如此,才是可以放心加以利用的。可是现在,她居然为鳌拜怀了孩子,那么她就是真真正正爱上了鳌拜,如果这样,对这个女人,自然一切也都无从把握了。 而眼下,这其其格倒也着实聪明,经历今晚,不管鳌拜是生是死,她和孩子都不能存活。 如果没有按太皇太后的命令去做,即使保全了鳌拜,鳌拜也不会再信任她,而同时她又失信于慈宁宫,自然也没了活路。 若是遵从太皇太后的命令,那样不仅鳌拜要死,就是鳌府上下,包括她肚里的孩子也不能活。 怎样都是死。便是两害相较取其轻。这是其其格跟太皇太后学到的。所以,她才选择带着孩子体面地死去,既保全了鳌拜,也给了慈宁宫一个交代。 好,又是一个“情”字惹下的罪孽。 “太皇太后。”苏麻喇姑面色中满是忧虑。 “怎么?”太皇太后看了她一眼,“说。” “这桩事难道就这么过去了?奴才担心,若是一会儿鳌拜回到府中,知道了今夜发生的事情,会不会狗急跳墙?”苏麻喇姑很是有些紧张。 “一个小贼从一户人家偷了东西得手之后跑出去,偏被路人瞧见,路人以为他与这家的寡妇有私,便骂他下作无耻。你说这个时候,这小贼是与人辩驳清白,还是暗自忍下?”太皇太后反问苏麻。 “您是说,这一次咱们虽是借题发挥,可是鳌拜未必清白,所以这一次他必然会忍下?”苏麻仿佛难以置信,“私自调查的事情,他们或许会忍,可是那其其格,原是他心尖上的人物,如今又已然怀了他的骨肉,就这样平白死在宫里,他能忍?” “哼。”太皇太后冷冷一哼,“其其格是个聪明人,如果经过今夜,咱们不动她,她又不自寻死路,那鳌拜也是断断不能饶了她的。鳌拜可不是傻子,咱们也没明白显然地去查抄他的府邸,不过是派了宫正司的两个人悄悄地去,单就请了他的庶福晋其其格来。这再显然不过了,其其格原本就是咱们的人。他也必定知道,他的那些个事,咱们如今也是清楚的,若要真撕破脸,不过两败俱伤,他未必能占到上风。” 苏麻喇姑还待揣测,太皇太后面上却已然变了颜色:“那个龙袍确有些古怪,去查查。” “是!”苏麻喇姑不敢再多言。 “还有,那丸药又是怎么回事?太医院孙景是怎么说的?”太皇太后仿佛有几分不确定。 “他说了那药确是安神用的,平日掰开一些用水和了服下,可以安然入眠。”苏麻喇姑答道。 “是安神用的?”太皇太后重复了一句,仿佛不信,“她小小年纪,正是偷懒恋床之际,难不成还会睡不安稳,需要药石助眠?” 听太皇太后的口气,似乎是不信。其实苏麻喇姑自己也心存怀疑,虽不信那两丸药是什么春药、毒药,但是她更加不信是助睡安神用的。“就是说呢,如果这药仅是安神用的,那她自不必将那两丸药如此小心隐藏着,也不必看到那药之后便神色有异,更加不会急着吞下去。” “去,把齐佳裕德给哀家找来。”太皇太后挺直了身子,眼睛亮闪闪的,威严中透着一股子凌厉。 “这会子?”苏麻看了一眼主子的神色,便咽下了后面的话,立即出去差人去办。 不多时,齐佳裕德便站在了太皇太后面前。 “许多年不见,你竟一点儿也没变。”太皇太后盯着齐佳裕德说道。 “太皇太后,也是一点儿没变。”齐佳裕德不卑不亢,淡然回道。 “还是当年那个老样子。”太皇太后突然面色一紧,“只是见了哀家,为何不行礼,不请安?” 齐佳裕德无喜无悲,更无半分惧色:“太皇太后难道忘记了,太宗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