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忙,并未深究,这种小事不用跟他讲。 戋戋经他的首肯,如愿得到了一把锉刀。清霜怕她做木匠活儿时伤着手,特意送来了把刃面不锋利的。戋戋便背着清霜暗暗将刃面磨锋利。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贺老太君按惯例往报恩寺烧香,贺若雪等人都在家中静默,唯有戋戋跟影子似地追随左右。 报恩寺在半山腰,山路并不如何陡峭。马车却蓦地出现意外,一条车辙断裂,将老太君直直摔了出去。 下人们手忙脚乱,戋戋斥责他们一通,含泪将贺老太君扶起来。好在车辙断裂时候戋戋以身抱住老太君,才免得老太君被晃动的马车磕破脑壳。老太君安然无恙,她自己倒青一块紫一块受不少伤。 贺老太君坐在地上怜然瞧着戋戋,蓦然想起她幼时也是这般舍身救自己。戋戋就是福星啊,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怎能如此狠心对她?当下心痛如绞,揉着戋戋青肿的脑袋不胜吹凉。 戋戋哽咽道:“方才马车差点跌下山崖去,孙女都怕死了。要是上天真要再收咱们贺家一人的命,孙女宁愿替祖母死。” 贺老太君愧疚无两,“什么死不死的,傻孩子,你说这些,叫老身……老身情何以堪……你小时候便是如此的……” 贺老太君前段时间与戋戋赌气,此番算是彻底放开心结了。不为别的,就凭戋戋两次舍身救她。 戋戋委屈道:“小时候的那事孙女早就不记得了,祖母居然还念念不忘。” 老太君本来确实忘了,但被今日的事闹得,不得不又记起来。 路途遇危,礼佛的事便暂停。家丁换了架新马车送祖孙二人回府。 沈舟颐听闻此事,辞去大皇子府上的活计早早归家来。 “这是怎么了?” 老太君载愁载叹,泪涔涔道:“今日不是戋戋,老身险些回不来。这孩子若出什么事,老身死也对不住她。” 沈舟颐长眸微微一眯,遂来到侧室看望戋戋。她罗裙破损,白皙的额头上块块青紫,清霜正在给她上药。戋戋轻轻嘶了一声,似上药太疼了。 沈舟颐从清霜手中接过膏药,放在鼻下嗅嗅,道:“这是什么劣等药,别用了。”随手将其丢入渣斗中,叫手下伙计去沈家的永仁堂取祖传配方的跌打损伤散来,仔仔细细与戋戋揉敷上。 戋戋被他揉得发丝凌乱下来,更添一种脆弱而凌乱的美感。她仰头,湿漉漉的眼睛望向沈舟颐,“多谢舟颐哥哥给我上神药,欠你的更多了。” 沈舟颐被她气笑了,“什么神药,普通的膏药罢了,好好的别乱动。”又把她的脑袋按下去,继续揉搓她额头的伤患。 姑娘本是完美无瑕的,蓦然受伤,很难不令人怜惜。他窃窃问她一句:“今日为何要如此舍身,你真不怕死吗?” 戋戋道:“祖母养我一场,我心甘情愿。” 沈舟颐又问:“马车好端端的,今日又没下雨,怎会出事?” 戋戋废然疲倦,没有力气与他多话。沈舟颐只得不再多问,体贴地帮她掖好被角,哄她睡着才离去。 他唤了那几个犯事的车夫来问责,车夫也很委屈:“小人每日都有检查马车的,实不知车辙为何会忽然断裂。” 沈舟颐忖度半晌,浮起疑虑,俯身下来查看坏旧马车的断口。只见那断口断得齐齐整整,不是因老旧而自然断裂的犬牙形……倒像被人蓄意割开的。 他问车夫:“有人接近过马车吗?” 车夫道:“小人白日都守着马车,夜晚却不知,料来也无人接近。” 沈舟颐沉默半晌,忽然想起有个人最近刚得了把锉刀。 他暗笑,不知她又打算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这章还是有红包,下章还是在零点更新 第29章 狐狸 报恩寺以身相护之事只是一个契机, 为了完全修复祖孙关系,戋戋花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这期间,她饮下一碗又一碗的避子汤, 白日尽孝在老太君膝前, 晚上强颜欢笑伺候在沈舟颐榻上, 殚精竭虑,活得委实劳累不堪。 晋惕持续在找沈舟颐的麻烦。沈舟颐曾被传唤到临稽府数次,回回都是为着德贵之死。然德贵溺死得实在蹊跷,空有死尸一具, 并无铁证可以将沈舟颐收押。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