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也只能研究个皮毛。 写完最后一笔,放下手里的小羊毫,瞅着旁边小几上含苞待放的红色郁金香插花,轻轻嗅了嗅它们的淡雅清香,一种清风袭来,水波不兴的轻松和平静,对于皇阿玛的感慨深有同感的太子殿下,眉眼舒展。 “这或许就是学问知识的魅力所在,未知和无尽;又或许,这就是要我们只管享受做学问的过程?” 前世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机甲上面,走在全星际人们的前面,却也只是刚刚触及皮毛,越研究越是发现自己的渺小和无知。今生虽然是日不间断的勤学苦练各方面的知识,凭借自己的sss级精神力也感到力有不逮,力不从心。 “皇阿玛,您把试行的这批统一征纳、统一编制的士兵,都给派到印度了?大哥预计什么时候回来?”看着手里这本印度驻军的汇报折子,他想起还有一个半月就过年了,大哥还远在印度前线做斥候,忍不住问了出来。 又打开一本折子翻阅,一心二用的康熙皇帝沉思片刻,认真回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儿。打破地域和民族的天然情感维系,把天南海北,不同地方的士兵打散重新编制,讲再多的道理都是虚的,只能把他们都派到境外战场上,快速的建立深厚的同胞之义、同袍之义。” “至于大阿哥,估计,还有十天就可以到京。今年我们过个团圆年。” 胤礽对于自家皇阿玛的考虑深以为然,没了同乡之谊,且有了一致对外的同袍之义,自是团结一心。不过,他想到太皇太后明年可能就会离开他们,这可能是最后一个团圆年,就忍不住鼻子一酸。 康熙皇帝瞄到他脸上一瞬间的悲戚之色,赶紧安慰他,“已经比你说的情况好了太多,万事不可求全,生老病死更是如此。” 听到这句“万事不可求全”,想到他这段日子一直在思考的事儿,不由的心中大痛,“皇阿玛放心,儿臣明白。现在太皇太后的陵寝已经彻底完工,儿臣再无所求。” 瞅着他这幅明明就是“不明白”的样子,被家里的老小孩、大小孩折腾的彻底没有脾气的康熙皇帝,只有在心里暗暗叹气。你说太皇太后将要离世,他能不伤心悲痛吗?可是看着儿子这个样子,只能打起精神安慰儿子,怕呆小子哀戚过重伤身。 至于太皇太后的陵寝,这些年他更是放手让他们这对老小自个儿折腾。要建在东陵,行;要简葬,也行,只要不提火花的事儿,万事都行。 历朝历代的皇帝,哪个在家里不是“一言九鼎、金口玉言”?哪个像他这样苦哈哈的操心劳力?可他偏偏拿他们哪一个都没办法。再想到朝堂上的文武大臣因为太皇太后不附葬太=祖皇帝福陵的事,不停和他闹腾的劲儿,他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皇家开了一个先例,女子不用附葬男子以证其身份,这是把天下女子的身后事儿也给来个大解放,让她们按照自己的心意安葬自己,也让她们可以更好的自己的意愿活着。毕竟,身后事都随意了,更何况身前事儿? 康熙皇帝忍不住再叹一口气,也不知道将来这满宫妃嫔,有哪几个愿意去后还陪在自己身边儿? 三十功名尘与土,万千情义虚和妄。或者儿子真的一把火把他的尸骨给烧了,却是更好,死去是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胤礽,你说,回归天地自然,真的是万物生灵的至道?” 胤礽闻言一愣,等他把手里的这个折子的批复写完停笔,稍作思考,轻声说道:“回皇阿玛,儿臣至今也是悟不透生死之事。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人死后尸骨是死的,真的是如灯灭不复燃。” “这两年,大长老他们也和儿臣探讨过这类问题,都是无解。不过,在我们临行前,他们都有嘱咐,正常人如果不孕不育,看大夫喝汤药做治疗,儿臣和太子妃的情况,只有三个字,等缘分。” 所以,如果他们过个三五年还没孩子,您可别给太子妃施加压力,慢慢等缘分就好。 哪知康熙皇帝误会了他的意思,正在写字的手一抖,一滴大大的墨汁滴在折子上,心里头震荡沸腾的他也无心察看。 太子妃当是无恙,她的身体本来就是健康的,只是因为落水意外去世,她现在和身体融合的情况也很好。 可是宝贝儿子这些年三灾八难的,不算十二年前“保成”的天花重病去世,就八年前他受的那个伤,是个正常人早就死透了,经脉俱断,五脏损毁,如何活的下来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