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光景正好,可那林娇回了屋里却只觉肚里气得生疼,只是这事儿她也晓得,是再不好说出口来的。然则如今只能干巴巴等着别人出招儿,林娇又觉得憋屈,只恨得牙根儿发痒,在屋子里头来回的走个不停。 比之林娇这里气得要死,萧淑云却是看得很淡。这事儿说起来急人,可是,若真是孔辙那里动了心思,便是在她眼皮子底下,也是挡不住的。若是他不想,便是日日都在眼前晃,也都是白搭。 这般想着,萧淑云的眼睛就禁不住看向了窗外,长廊拐角处,只瞧见孔辙一片一角,略微一晃,就没了踪迹。 夏氏住去了十三栏后,自然和林娇见不得面,如此便少了许多闲气。 萧淑云眼见着要生了,愈发放宽了心,甚个也不搁在心上,只一门心思想着生孩子的事情。每日里一定要在院子里溜上十几圈儿,朱嬷嬷说,多走走,生的时候能容易些。 只是家里头安生了,孔辙这里却是添了一份心事。 那个小龙氏,每回他去十三栏看他娘,都要在跟前晃。声音娇嗲,双目流光,行动间皆是风情,着实叫人看不进眼去。眼下,门外头正候着夏氏新买来的婆子,说是夏氏那里十分思念他,想要他晚上去用饭。 孔辙不愿意去,且不说昨个儿才去瞧过她,就说那个小龙氏,一瞅见她他就心里头犯恶心。他并非懵懂无知,这女人分明就是对自己有所企图,如此的不知羞耻,当真是不要脸得很。 “和外头那婆子说,云娘眼见着要生产了,我这里抽不出空来,等着隔些日子,再去看望她老人家。”孔辙沉思半晌,总觉得此时去了十三栏,有种唐僧去了盘丝洞的感觉,倒不如不去来得心里踏实。 小龙氏坐在廊下,听里头夏氏又骂个不休,心里厌恶至极,又想起孔辙不肯来,心里又添了几分焦灼。 她在这儿住了这么久的日子,家里头如何能不得了她的消息去。如今那萧氏也知道她在此处,她的心思,那女人也未尝没有察觉一二,只怕她的爹娘姐姐,如今正在来寻她的路上。 勉强按捺住心里的恐慌忧虑,小龙氏起身往屋里去了。 夏氏正在喝茶润嘴,见得小龙氏面露怏怏,将茶碗一搁,说道:“你不必灰心丧气,等着,我这就去把他拖过来。我就不信,那女人还没生孩子呢,就成了皇帝菩萨了不成!” 小龙氏却只奄奄坐在椅子上,半晌,说道:“我爹娘要来了。” 夏氏先是一怔,而后一喜,笑道:“这正是好良缘呢,你爹娘来了,我就去提亲。” 小龙氏却依旧愁眉苦脸,说道:“只怕我爹娘来了,这事儿便是不成了。” 夏氏不解:“何故不成?”疑心小龙氏的爹娘不愿意叫女儿做了她儿子的妾室,不由得不快道:“且不说我儿子是有功名在身,是个为官的,便说我清河县孔家,谁人不知道那是响当当的大户人家。再则你又是二婚,便是给我儿做妾,也不曾辱没了你家的门风,如何你爹娘不肯。” 小龙氏一听此话心中暗恨,只是少不得此时还要耐着性子去哄那老虔婆欢心,忙笑道:“太太这是哪里的话,自不是为着这个缘故的。” 夏氏愈发疑惑:“那究竟为何?” 小龙氏这才吞吞吐吐回道:“太太是知道的,我那亲姐姐,是县衙后院那位的亲嫂子。我若是去给二爷为妾,怕是姐姐要被她公婆不喜,要受为难磋磨。” 夏氏哼道:“如此更是亲上加亲,如何会不喜?” 小龙氏叹气道:“怕得他们误会了我的心意,以为我是去分了二爷宠爱罢了!” 夏氏一听就嗤之以鼻:“真真儿是商门户的出身,身为妻子,三从四德不妒不怨这是最根本的立身所在,她本就该为辙哥儿多添几房妾室,为孔家开枝散叶才是,若是敢有不忿,便是犯了七出之条,休了她也是理所应当的。”又去劝小龙氏:“你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心事重。多思伤身,莫要自己苦闷了自己。”又笑道:“不必多想,这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你且等着,我这就去把辙哥儿拖了来。他是最重情义的好孩子,只要和你有了夫妻之实,必定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