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辙听了这消息, 只觉心里头的烦躁更多了。 如今,萧姐姐连他送去的豆糕都不要了, 还叫绿莺好声好气地和他说了一番话, 总归是他的心意她明白, 可到底是有缘无分,还望他莫要把一腔真情浪费在她身上。 将手里的家书扔在桌子上, 孔辙起身走到床前,将自己重重摔进了床褥里面。这日子真是难过得很! 然而再是难过,该尽的孝道还是要尽的,孔辙只得收拾了行囊, 又快马加鞭回了孔家。 柴氏自然是装病的,然而这病倒也装得很像,她拿了黄色的药膏涂满了脸庞,又做了奄奄一息的模样, 孔辙在床前端汤侍奉的, 倒也没瞧出来端倪。 因着柴氏的病缠绵不休,孔辙一时间也不得脱身, 只得在家里头住下。期间除了每日去柴氏跟前当个孝子,便在屋中捧着书看, 只等着来年的春天,去燕京里参加会试。 即便萧姐姐一再的拒绝他,态度之决然,显而易见,但是他还是不死心,总觉得,只要他得了官职,到时候拿了官凭去萧家,不见得萧姐姐就真个半点的心思都不动。 他自然晓得萧姐姐的顾虑,不过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又觉得他年纪小,不可靠罢了。所以,他所要做的,便是要让萧姐姐明白,他其实,是说到做到,很可靠的一个人! 深深内帷之中,柴氏靠在床头问道:“你宁姐姐还没到吗?” 孔月英削了苹果递过去,回道:“午时应该便会到了,母亲莫要急躁。” 柴氏翻着白眼:“我哪里能不着急,依着说好的日子,前两日便该到了,说什么中间渡船出了事故,这么一耽搁,可真是叫人急死了。” 孔月英笑道:“好事多磨,许是磨了这么几日,宁姐姐一来,二哥哥就心甘情愿,欢喜得不得了了呢!” 柴氏一听心里立时顺畅了许多,啃了口苹果,笑道:“还是我乖囡会说话,若真是应了你的话,可真是阿弥陀佛,幸甚至哉了!” * 推开窗子,外面银装素裹,依旧冷得叫人打哆嗦。 绿莺上前把窗子合上,嗔道:“娘子也真是的,咳疾还不曾痊愈,却把窗子打开吹冷风,可不是要病上加病。” 萧淑云没说话,转身回了床上躺好,默了半晌后,问道:“他不曾再来过了吧!” 绿莺晓得娘子问的是哪个,不禁叹了气道:“人家来的时候,娘子不许人家进二门,也不见人家的面,后头连豆糕也不收了,这般绝情,如今又何苦提起人家?” 萧淑云垂下眼睫没作声,只手指绕来绕去的,很快便把被角绞在了一处。 绿莺瞧在了眼底,不觉又心中叹气,将手里的活计搁下,上前坐在床前的绣墩上道:“依我说,娘子既是动了心,何苦藏着掖着,自己憋屈得难受,叫人看在眼里也跟着难受。” 萧淑云睨了绿莺一眼:“你当旁人都跟你一样,心里欢喜了,就不管不顾起来。” 这话却是说绿莺两月前,去银楼给孔辙送图样子的时候,瞧上了银楼里头正招揽生意的掌柜。 那掌柜是孔辙家中的家奴,长得国字脸,浑身正气浩然,却是个很是瞧得上眼的男子。 绿莺一眼看过去,便红了脸,后头又得了机会去了回银楼,也是巧了,那掌柜正是闲暇,便和绿莺说了几句话。绿莺愈发的春心萌动,回去便和萧淑云说了。 难得绿莺有自己瞧上眼的人,萧淑云不方便出面,便和萧明山说了。萧明山回头一打探,那掌柜姓卫,今年三十了,家中娶过妻室,生得一个女儿,可惜生产时候难产,孩子活了下来,那妻室却是没了。 这掌柜倒也长情,如今已是三年了,还不曾动过娶妻的念头。萧淑云说给绿莺听,绿莺自是愿意得很。她是个望门寡,配得鳏夫,正是合适。 于是就叫龙氏去说合,却也是天赐良缘,那掌柜见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