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酒后吐真言,如今看来也不假。她挑挑凤眼,果然是因为她的脸才心生好感的,男人,德行。 “我从来没碰见过一个姑娘这么能打的,我觉得要是和你一起,你肯定能保护我。” 花凤凰扑哧一笑,悠悠看着在说酒话的葛明修,开始认真听他说有趣的话。 “那天我送你野花,你说你不喜欢,可是姑娘家没有不喜欢花的,肯定是那花太丑了。所以我就跑遍了整个山头,终于找到一朵特别漂亮的花。我拿着花想送给你,结果你跟我妹妹说……说……说了那些话。” 葛明修说完就呜咽起来,像受尽委屈的孩童,趴在桌上痛心极了。 花凤凰没想到还有那一出,难怪那天她在门口碰见他,他一直背手。当时那手上……藏着他跑遍山头摘来的花? 不知那花儿,好不好看…… 葛明修又嘀嘀咕咕说了许多,花凤凰听得认真,直到后面听不清楚了,她才坐直了腰身。她看着已经在说梦话的葛明修,心想,如果他此生能碰见一个对他真心的姑娘,那必然会有个很美满的家。 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自己。 葛明修是好,但还不能让她动心到嫁给他的地步。 她的心上放着一个人,也只会放着那个人,一直……一直…… 雪如柳絮,从晦暗天庭洒落人间,融入地上积雪之中,隐没不见,融为一体。寒风呼啸,冬夜冷寂,冷,冷入骨髓。 翌日葛明修从沈家的床上醒来,不太记得昨晚的事了,等喝过解酒汤用过早饭,才猛然想起来,“花凤凰呢?” 正在喝汤的沈来宝答道,“卯时过半她就骑马走了。”他又添了一句,“说是回家过年。” 也是奇怪,明明昨日还说不愿被亲戚念叨于是“躲债”的花家姑奶奶,今日却改口了,还骑马回家,还不客气的把花铃她娘准备的厚礼全都绑在了马上,扬鞭离开了。 葛明修心中落寞,低低念了一声。沈夫人禁不住低声,“天涯何处无芳草。” “对了。”葛明修问道,“来宝你在哪里念书?” “墨香书院,怎么了,舅舅?” “我想去那儿教书。” 众人齐齐抬头,沈老太太更是拨了拨耳朵,“什么?” 葛明修定声,“老太太,明修想去墨香书院当先生。” 沈来宝又觉奇怪,自家舅舅怎么变了脾气了?花家姑祖母和葛家舅舅画风急变,导致他不得不多想,难道昨晚他们两个一起喝酒了?可送葛家舅舅回来的只有酒馆的小二…… 对了,葛明修一喝酒就什么都不会知道,那店小二是怎么知道他住哪里的,当时分明是有熟人。可熟人为什么不露面?唯有一点可能,不方便。 这样很容易就想到一起喝酒的人是花凤凰。 沈来宝不想去深究这件事,花凤凰既然不想让人知道,葛明修又不说,他追查那么清楚,可就侵犯他们的隐私了,虽然他也好奇。 今日花铃出来得早,沈来宝用过早饭出去,花铃已经在她的小马车周围转了好几个圈。她一见沈来宝就小跑过来,在他跟前蹦着,“来宝哥哥,我爹昨晚给我量了个头,我长高啦!” 沈来宝笑道,“高了多少?” 花铃肃色,“一个半拳头。”她伸出拳头比划了一番,“呐呐,这么多,这么多!” “小花你总想着长个子做什么?你在小小班里个头可不矮。” “那样我去看花灯,就不用老被人挤了,还有摘桃子也不用看着你爬树我却只能在地上捡。我只要一伸手就能摘到桃子了。还有还有……” 沈来宝深觉花铃对长个子有了执念,这一举例就不停歇的说了十三个,要不是廖氏实在看不下去把她塞进车里,她估摸能说一百三十个。 腊月二十三,小年已至。 入了小年,便可以开始准备各种年货,扫尘,祭灶剪窗花,为过年做准备了。 书院也放了假,花铃在家里看着母亲和婶婶们剪窗花,也拿了小剪刀在旁边学着,饶是学得认真,也比不过那些技术纯熟的妇人。剪了半日,终于是剪出一只小鹿来。 廖氏见了,笑道,“铃铃剪的小猪真好看。” 花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