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啊!几十年后,一页纸贵过一两黄金的天价。 “够了不?”老人见林蔓久不说话,以为她还是不满意。 “够啦够啦!您算下要多少钱。”林蔓回过神来,喜不自胜。 “就按卖废纸的价!” 说罢,老人开始用称地瓜的杆秤称分量。 称过后,老人对林蔓比划了个价钱:“你就给我这个数。” 林蔓掏了张毛票给老人。老人用绳子把所有东西扎牢,交予林蔓。为了不让老人起疑,林蔓也一并买下了其他不值钱的玩意。 老人接过毛票,颤巍巍地包在布帕里。棉布帕被烤地瓜的灰熏黑了,里面还有一摞毛票,每张的面额大不过五分,叠成一沓。 “唉,你们家有羊?” 林蔓正要出门,忽的看见后院有三只羊。两大一小,正在低头啃食地上的草料。 “这是替队上其他人喂的,他们家的大羊能卖,你想要?” “多少钱?”林蔓许久没吃羊肉,看着就眼馋。 老人咧嘴笑,伸两手比划了个价钱:“我看他们都卖这个数。” “太贵了!”林蔓不可思议道,“都能买辆自行车了。” 老人笑:“贵是贵了些,不过还是有人买。这不,上星期就有一个市领导家的炊事员来过,他还嫌我们的羊不够肥呢!” 林蔓苦笑地摇了下头。这果然就是旱得旱死,涝得涝死么? 走出老人的院子,林蔓又回望了几次。 羊吃完草料后,又走到了前院,安静的伏卧在地上。小羊依偎在母羊身旁,明媚的阳光下,洁白柔顺的细毛油光发亮。团成球一样的尾巴又肥又大,左右摇摆。 林蔓咽了几次口水,只恨自己囊中羞涩。 “整整一头羊啊!就算买回来,一个人也吃不掉!”林蔓这样劝慰自己,心里不觉得舒服了许多。 林蔓没有拎着手里的东西走多远。为防麻烦,她趁四下没人的时候,将其放进了脑海中的棺材。不值钱的东西随手丢一边,只收好关键的《法华经》。 回到松河镇,林蔓看了眼时间,原来已经过了正午。她饿得不行,急着找地方吃饭。 街边有一家名唤“向前”的国营饭店。 向前饭店门面不大,小灰石砖墙。红漆框的玻璃门两边,各有四个大字。右边是“艰苦奋斗”,左边是“自力更生”。饭店的大招牌上有颗红星,赫然醒目。 “一碟猪头肉,再来碗米饭。”照着黄纸标牌,林蔓点菜道。 “没有!”马脸女收银员不耐烦道。 林蔓失望,又拣标牌上的菜说:“那就来碗牛肉面。” “也没有。”收银员专心地抠指甲,头也不抬。 “那你们有什么?”林蔓不厌其烦地问。一口闷腾地堵在胸口,今天她非要在这饭店里吃到什么不可。 “只有阳春面。” 向前饭店似乎并不善于做面。 它的阳春面,碱放的不够,因此面过于软,不够劲道。面汤只是一碗清水,没盐没葱没猪油,寡淡无味。烧面的师傅图省事,每次烧面都会下满满一锅。若有人来了,他就连面条带水直接盛。这大大得省了他的事,却让面长时间地浸在水里,泡出了面糊。 林蔓皱紧了眉头把面吃完,心里后悔了一百遍,早知道要吃这种东西,还不如出来时候,再问老人多买两个烤地瓜呢! 天只晴了小半日。 林蔓走出向前饭店时,起风了,乌云盖过了日头,大片的阴影落在街上。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