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见地蹙了蹙眉。不明白女子之间一旦结怨,怎么连个好称呼都不肯给对方。 “去,去把她逐出京城。”崔夫人说着,眼神转为阴冷,“不,去把她除掉!这件事你若是不应,那,我今日就自尽给你看!横竖这个家也会被那个扫把星毁掉,我不如早些眼不见为净!” 崔毅愕然,凝视了母亲良久,随后缓缓摇头,后退两步,跪倒在地,“孩儿不孝,恕难从命。娘,您罚我吧,就算是把我逐出家门,我也无话可说。” 崔夫人的脸色变幻不定,许久,缓缓起身,走向里间,“好,好啊。你们真是我的好儿子……”语声未落,身形软软地倒了下去。 崔毅大惊,忙跑过去扶起崔夫人,一面唤人去请太医,一面忙着掐人中。 崔耀祖闻讯之后匆匆赶来,问清楚怎么回事之后,脸色阴沉不定。 崔毅站在父亲面前,满脸羞惭。他哪里知道母亲这次会生这么大的气,早知道的话,就先胡乱应下来,转头知会四哥就是了。 崔耀祖缓声道:“你娘的吩咐,你不听,那我的吩咐呢?你是不是也要当做耳旁风?” 崔毅的心头一沉,随后索性又跪了下去,“爹只管吩咐,能办的,孩儿一定照办,不能办的,唯有以死谢罪。” ☆、66|¥0919·006〔^o^〕/ 066 崔耀祖冷眼看了小儿子片刻,笑了,“糊涂东西,想到哪儿去了?随我来。 崔毅心头一松,“是。”随着父亲到了外院说话。 崔耀祖说出自己的打算:“你去查查蓝氏的现状,切记,不要惊扰到她。看看她嫁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最好能与蓝氏分道扬镳。” 崔毅眼中迸射出惊喜的光芒,“爹,您这是——要成全四哥么?” 崔耀祖看着小儿子的眼神,又多了一丝愉悦。不管这个儿子有多冲动鲁莽,到底还是个看重手足情分的。兄弟齐心,家里的前景才有望变得更好。他颔首,“这是家里亏欠你四哥的。” 最想要的,往往是得不到的,慢慢成为执念。人大多如此。得到之后是何情形,就要看个人的造化了。 四儿子重情义,一旦认准了谁,便是一辈子的事儿。与其让他一生寂寞,不如放手成全。 内宅里,妻子和儿女做过的那些仗势欺人的事,他在事过之后才知道,对四儿子这几年与家人疏离的原由,心知肚明。 是为此,他在蓝氏的事情上,乐得送个顺水人情。 近来诸事不顺的缘故,妻子在气头上钻了牛角尖。她怎么就不想想,四儿子不忘旧情是一回事,如今的蓝氏肯不肯再与他有牵扯是另一回事。 书香门第里走出来的女子,骨子里都有着几分清冷、孤傲。即便是明知老四非她不娶,即便是她不曾嫁过人,也不会轻易答应嫁入崔府——明知道婆婆不喜,甚至带着儿女欺辱刁难过自己,嫁进门的日子怕是举步维艰。最要紧的是,那般女子的性情,绝不会允许自己为着一段姻缘便长期做低伏小,服侍着自己打心底反感的人。 是出于这些考虑,这一次,崔耀祖决定做个和稀泥的老好人,走一步看一步。 他唤崔毅到近前落座,仔细吩咐下去。 ** 江夏王世子师庭迪卧在病床上昏睡着。 皇帝走到病床前,敛目打量,见对方脸上没有伤痕,只是脸色分外苍白。 打人不打脸,君子之道。 他俯身,隔着白绫衣,手势缓慢地抚过师庭逸四肢、肋骨关节。 良久,他轻轻吁出一口气,还好,并没有断了筋骨的硬伤。 崔家老四总算没完全失去理智。 师庭迪蹙着眉睁开眼睛,眼里的暴躁在看清面前人是皇帝之后,一点点消散,苦笑道:“不能起身请安,还请皇上恕罪。”心里却恨不得指着皇帝的鼻子骂一通:他都要疼死了,他还没轻没重地摸摸这儿摸摸那儿,这是人办得出的事儿? “这还用你说?”皇帝一笑,在床边的椅子上落座,“放心,没有硬伤外伤,日后只需悉心调理内伤。” 师庭迪狐疑地看着他,“那我怎么会感觉全身筋骨都断掉了呢?”他想动一动,却是刚一用力就脸色发白,继而有气无力地道,“别宽慰我了,我这摆明了要成废人。” “胡说。”皇帝笑道,“这打人讲究手法,更讲究下手的位置,便是只拣你一两个穴位发力打几下,你也要十天八天难受得厉害。” “我姑且信着。”师庭迪懒得争辩这些,心里却道:看这样子,你和崔老四根本是一路货色,不光杀人不眨眼,打人根本就是酷吏的手法,一个个的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