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娘能去瞧瞧?有没有画像?” 大哥温旭之笑道:“便是没有,老幺那大坝都能画出来,立时画一个不也作数?” 大嫂连忙笑闹着要叫丫鬟去备纸笔,温久龄和温母一道道扯着温彦之逼问是谁家千金,温彦之不知如何开口,只觉两股战战,几欲昏倒,好死不死正在此时,温二哥换好衣服从内院儿行来,但见正厅此番热闹景象,一时有些不适应,只从后头一戳温彦之:“你说了?” 温彦之没来得及说话,老爹却先道:“这娃娃害臊,他不肯说!熙之,你来讲。” 温熙之:“……”料想说了不可能是这番情形。 ——我好像来得不太是时候。 ——应当回去重新换件衣裳。 “哎,到底谁啊?”温久龄见两个儿子都不说,直觉自己父亲作得颇失败,“你们两兄弟自个儿藏着有甚意思,瞒着为父与旭之又能瞒过几时去?好赖后头要论媒妁彩礼,叫为父提前知道知道,也好有个准备,万一是高门大户,为父也得知道肉要落下几两才是。”温母与大儿子大儿媳连连附和。 温熙之温彦之两脸冷漠:“……” ——是挺高门大户。 ——这落几两肉就…… “爹,”温彦之最终硬着头皮,把着老爹袖子道:“他……他过会儿来吃饭。” 温久龄只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什么?姑娘家来咱家里吃饭?这……这礼数上不大合适。”转念想了想,又是见儿媳心切,忙捧着温彦之的手道:“莫非是将门虎女?那英姿飒爽,也无需顾忌这许多俗礼,我温家也是礼教大族,她来也没事儿。” 温彦之再也说不下去,闷闷顿顿只能嗯了一声。 温熙之一抬脚就踢在他小腿上:“父亲问你是不是将门虎女!说话!” 温彦之抖着腿吭吭哧哧:“父亲,不,……不是虎女……” 温久龄哈哈大笑:“好好好,咱们彦之看上的都是名门淑女,不是虎女不是虎女。她几时来?”他转身吩咐温母:“去瞧瞧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见面随礼,这也是我温家上下一道面子,不能瞎凑合。” 温母细想间,大儿媳忽而一拍脑门儿道:“宝辉楼前儿送了套新打的头面来,钿金鎏的细翡翠,颇合小姑娘家穿戴,原想着寒翠回来给她用,现下也不着紧了,正好拿来送送未来三妹妹。” ——还三妹妹上了…… 温熙之温彦之:“……” 此时二人是再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觉怎么开口都是错,满眼看着爹娘兄嫂径自想开了去,他俩只觉愈发无力。 正在这时候,外头报说二奶奶回府了,还跟了一架别的车,说是路上遇见一道要来温府拜访的。 此时也不知谁要拜访,温久龄只令女眷先行回避,便同儿子几个一道迎出前院去,却见院中花红翠绿间,二媳妇心情颇好地牵着女儿寒翠,她们后头还跟着个身穿暗纹紫衫的高大健硕男子,三人间一边走来,还一边和善言笑,很是和睦的形容。 温久龄看着看着,只觉得自己是老眼花了,怎么越瞧那男子,越像是—— “皇上!”温久龄双目确定那人身份的瞬间,身体先于意识反应就跪了下去,且惊且敬道:“老臣不知圣驾莅临,卑微之身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他这一跪,立时一院子的人都惊觉过来,忙忙慌慌就都跪了一片下去。 这一片人一矮下去,呆呆立在当中看着齐昱的温彦之就好似被拱了出来,顿时鹤立鸡群。 而那一头,温二媳妇看着眼前一竿子温家人全都跪了下去,整个背脊都凉了,拉着女儿的手僵僵转身,不可置信看向齐昱:“你……你是……” 齐昱狭起弧度的杏眸瞥了瞥人群中独立的温彦之,对温二媳妇笑意依旧和善:“嗯,朕是个皇帝。”他又转身向温家人等笑道:“都平身罢。” 可温家一众是陆陆续续平身了,怀着身孕的温二媳妇却是登时一个抽息,双腿一软又跪下去了,寒翠扶着娘大惊:“爹!娘又要晕了!” ——我说什么来着!温熙之脸都白了,连忙起身冲上去扶住夫人:“来人!快送后院!” 瞬间家丁丫鬟一拥而上,风风火火从齐昱面前抬走了温二媳妇。 齐昱看得正愣神,温久龄又忽然赶到他面前跪下了:“皇上赎罪,臣不察皇上忧心外患,本待明日一早叩请入朝拜见皇上,实乃——” “温爱卿快请起。”齐昱连忙弯腰将温久龄扶起来,笑得进退有度:“朕今日来,不是为政事来的。”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