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断在此处?温彦之有些头疼:“秦尚书旧案实属蹊跷,我当年之所以苟且为官,蝼居京城,便是为了知晓真相,为秦尚书平反……若是夫人知晓什么隐情,抑或怪事,万望告知……此乃涉及……” 话到此处,不如说了,他断声道:“涉及永辉遗诏之事。” 陶氏一惊:“遗诏?!” 温彦之连忙蹲到她面前:“夫人可是想起了甚么?” 陶氏好似整个人一恸,摇了摇头,呢喃道:“难道……是,大哥?” “大哥”一词在温彦之耳中一戳,叫他一喜:“是!我最后见到吕先生时,吕先生说出一句,‘都是给大哥的’,夫人可知这是何意?” 陶氏忽地悲哭起来,眼泪扑簌簌落下:“我夫君成日疯癫,我还道他皆是胡说的……哪知道这事关系如此大!……他说秦尚书给他讲了个故事……他近年是每日每日讲给我听,我,我竟一直骂他啰嗦……” “秦尚书说了甚么?”温彦之迫切地问。 陶氏道:“我夫君临行前,同秦尚书饮酒作别,连声问秦尚书,究竟是何事要遭大劫,秦尚书没答,只给他讲了个故事……说一大户人家,家财万贯,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颇有能力,可心狠手辣,小儿子虽是差强人意些,却胜在性子好……有一日,老爷忽而亡故,大儿子将小儿子赶出府去,霸占家财……过了几年,扫洒老头在老爷故用的床板下扫出一封遗书来……我夫君说,秦尚书问他,这扫洒老头,会被怎么样?” ——现任家主若是心狠手辣,老头所见遗诏若非遗留给他,又岂能有活路? 这故事隐喻何事,几乎不消细想……若是“大儿子”所指即为先皇明德帝,因秦文树发觉古画存在而布下杀机,那“小儿子”又是何人?当年追杀吕世秋的,与杀掉秦文树的,都同样是先皇么?还是“小儿子”知晓了遗书的存在,意欲夺回遗书,重掌家业,故而紧追不放? 永辉帝子嗣众多,能力颇佳者亦有四五人,除却明德帝,尚有许多人可作那“小儿子”之想,此时没有任何线索,全然无法得知。 况且,遗诏的内容,究竟是什么?事关皇位?皇位是留给谁的?此事与云珠失踪究竟有没有关系?怎样的关系?绑走云珠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得而知。 温彦之垂头叹气,心里是抑郁,惶然,云珠失踪已然两个多月,他每日的惶惑早已变成了习惯,不知不觉,到如今想起,竟有些心灰意冷。 李庚年见他也没有其他的话好问,便着人将陶氏带了下去。因将吕世秋杀死的是旁人安插在齐昱身边的眼线,便属暗卫或兵部亲随之一,从事发那日审讯到如今,有嫌疑的暗卫已然禁闭起来,却都没有招供,此时陶氏寻得,便能审一审可否有其他线索,以便找出这个细作。 然后,看看这细作之后,究竟是何人掌舵。 . 温彦之再到北院里去瞧齐昱的时候,太医正在换药。齐昱侧卧在床上,好似是睡着了才醒,见温彦之立在门边,便向他笑了笑。 太医收完一干用度,恭敬嘱托道:“皇上容禀,此药还需每三个时辰一换,且铁海棠毒性消退后,或有伤口肿胀发痒,皇上切切不可抓挠,需等两日后伤口结痂,开始脱落,自然就好了。” 齐昱垂眼道,“朕知道了,你退下罢。” 太医端着箱子告退了,温彦之一脸沉重地坐到了齐昱床边。 “方才龚致远来瞧过朕,说你去审那妇人了。”齐昱打量着他神色,侧卧着支起额头,“朕猜着,许是没甚么线索。” 温彦之叹口气,将那大户人家的故事向齐昱讲了。齐昱听罢了,好生思索了一番,忽而问:“你确定,那小儿子是……性子好?” 温彦之点点头,“陶氏说吕先生每日疯疯癫癫地讲,想必记得十全十,不会有错。” 齐昱皱起眉头,像是在沉思,过了半晌,轻声道:“温彦之,你可记得先皇驾崩之时,老靖王爷甚为哀痛……急火攻心,随君而去?” 温彦之略一回想,“自然,内史府札记里有所实录,怎的?” 齐昱勾唇一笑,“内史府……难道曹不韪没有告诉过你,内史府能见的实录,十有八九都是假的?” 温彦之全身一震,惊得说不出话。 齐昱叹了口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