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北魏天家那几位王爷的脑袋。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茶滚了三次,淡淡茶香四溢,果然,这常青茶艺精绝。 皇后笑道:“好香啊,这罗国进贡的青茶,当真名不虚传。” 明荣公主附和:“自然不比寻常,这青茶没縢春叶上提取而练,听说,还可药用。” 世人只知,縢春叶可以制茶,却不知,也可以制毒。 ☆、定北侯:天下之轻,一人为重 世人只知,縢春叶可以制茶,却不知,也可以制毒。 石莲子遇縢春叶,剧毒,而太子魏铮,惯用石莲子入药,这青茶,是为太子备的呢。 上一世,太子魏铮饮下了青茶,与石莲子相克,几乎丧了命,也因此,病入膏肓,失了太子之位,成帝一朝换储,满盘皆胜。 常青捻灭了火,起身:“茶煮好了。”伏地请旨,常青道,“新茶味涩,请皇上恩准常青试茶。” 燕惊鸿手中的茶,忽而倾出。 长福忙上前伺候:“殿下,您怎么了?” 燕惊鸿不语,一双凝眸自始至终看着那个煮茶的女孩。 成帝只道:“准。” 常青谢恩,起身,倒出了一杯新茶,缓缓举至唇边。 上一世,这第一杯新茶,便是太子饮了,青茶本无毒,只是药性冲了石莲子,奉茶煮茶的她百口莫辩。 彼时,这壶青茶,若不能让太子饮下,便只能—— “且慢。” 她抬眸,看见了燕惊鸿,白皙绝美的容颜,那样迷乱人心,叫她突然失神。 燕惊鸿走至常青面前,他说:“本王想要你手上这第一杯新茶。” 她本能地脱口大喊:“不可以!”若要阻了太子魏铮饮茶,这无毒的青茶,必须有毒,她摇头,“不可以,你不可以喝。” 燕惊鸿静静凝视她的眼:“本王何以不可以?” 何以?她怎能让他喝下她的毒。 定北侯池擎伏地半跪:“殿下息怒,常青年幼,并非有意冒犯,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燕惊鸿浅笑:“那常青这杯茶便当做是赔罪吧。” 她募地凝紧了瞳孔,看着他,忘了言语,忘了动作。 池擎大喝:“常青,还不快给荣德太子奉茶。” 她一动不动,只是,燕惊鸿一步一步,走近她,手里的茶盏好似千金重,她指间发颤,几乎快要握不住杯子。 “不……”她摇头,不自觉地后退。 “常青,不过一杯茶。”他说,“莫怕。”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茶。 她狠狠摇头,他举起茶盏,一口饮下。 第二次,这是第二次,燕惊鸿把他的命,交付在她手里。 她红了眼,这年幼的身体不堪重负,摇摇欲坠,她怔怔念着:“燕惊鸿。” 她唤他燕惊鸿,像那时比剑,她开口喊的是燕惊鸿,不是太子,也不是燕惊楚。 燕惊鸿走近,身量高了她许多,轻声细语道:“别慌,我无事。”声音很小,只有她能听闻。 话落,他手里的茶杯滑落,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在她面前,缓缓倒下。 他说:别慌,我无事。 这杯茶中,她下了四月草,一滴汁液,便能要了人命,即便只是微量,她也没有万全之策,只是,为何她为自己备下的毒,喂给了燕惊鸿。 常青重重跌落在地,慌了手脚,颤着手,去触碰他的身体,耳边,嘈杂慌乱的声音,她已经听不到了。 “殿下!” “殿下!”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御医,御医!” 明荣公主指向常青,瞳孔放大,不可置信:“茶、茶中有毒。” “是你下毒了。” “常青,你做了什么?” 她听不到,不知是谁的声音,听不到责怪,也听不到袒护,耳边只有燕惊鸿的声音,他说:“常青,不要认罪。”他抓住她的手,张张嘴,涌出许多许多的血。 常青,不要认罪…… 上一世,她没有下毒,池修远说,常青,为了定北侯府,认罪吧。 这一世,她分明下了毒的,燕惊鸿却说,常青,不要认罪。 恍然发觉,原来,她当初这样傻,燕惊鸿也这样傻。 “殿下,殿下!” “殿下!” “快,快宣御医!”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