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江西表情无澜:“宋辞在家等我,只有十五分钟,说吧。” 于景致不疾不徐,翻开桌上的病例:“孩子七周大了,很健康,还看不出宝宝的性别。” 那份病例,是阮江西的产检报告。 “你想说什么?不要迂回。”阮江西抿着唇,嘴角有些发白。 “说说你怀孕的事。” 阮江西出医院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她一个人走在医院的走廊,漫无目的,天已经黑了,走廊里没有路人,很安静,只听得到她零散的脚步声,还有不厌其烦响着的电话铃声。 她好似骤然惊醒,然后翻出包里的电话,是陆千羊的来电,她语气很急,电话里还听得到喘气声:“你怎么到现在才接手机?” “可能没有听到。” 阮江西声音很无力,陆千羊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了?” 她却问:“有什么事?” 陆千羊赶紧催促:“快看看你的未接来电。” 阮江西看了一眼手机,三十二个未接,全部是宋辞,眉头拧紧,她走得快了些。 陆千羊又问:“你在哪?” “医院。” 陆千羊立马紧张了:“身体不舒服?”她家艺人肚子里可还怀着小太子爷,要是稍有差池,她非得提头去见宋辞。 阮江西走得急,有些气喘:“没有大碍,我现在就回去。” “你别急,我现在过去接你。” 等她过来接,可能要等一个小时,阮江西很干脆:“不用,我怕宋辞等久了,我自己回去。” 陆千羊作罢,“那你小心点。”不免又多嘴了一句,“我建议你在自己身上装个gps定位,你家那位是个守妻奴,一刻找不见你就能翻了h市的天。” 打爆了阮江西的电话还不算,连经纪人,助手,甚至是剧组都接到了宋辞的慰问,就三句话:看到我家江西了吗?看到我家江西了吗?看到我家江西了吗? 回到家时,天已昏黑,宋辞等在门口,灯光拉长了他的倒影。 她轻声唤了一句:“宋辞。” 宋辞猛地抬头:“江西!”一见她便立马跑过去,将她搂紧,“江西,你去哪了?” 他额头上,密密麻麻全是汗,眼睛有些红血丝,紧紧地盯着阮江西,似乎生怕一眨眼她便不见了,抱着她的手,很用力:“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 不待她回答,他慌得手足无措,用手拂了拂她的脸,甚至不敢用力:“江西,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你为什么不接?” “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好慌。” 嗓音竟有些哽塞,宋辞扶着她的肩:“江西,你是不要我了吗?”眸底暗影沉沉浮浮,全是不确定的不安,乱而荒凉。 阮江西愣住,风吹,她突然红了眼。 宋辞记忆清空了,距离上一次只有一天,自主意识越来越差,似乎,除了她,已经一无所能。而就在刚才,那个爱他到痴迷的女人质问过她,一声一声,苛责而又愤恨:“阮江西,你要毁了他吗?” “他如果坚持用药,你们不可能会有孩子。” “药物治疗会刺激他的记忆神经,他一定是怕忘了你才私自偷偷停了药。”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病情一直在恶化,原来他根本没打算痊愈。” “他自己和你之间,宋辞最后选了你。” 于景致的嘶吼,一声声还在耳边环绕,挥之不去,一字一字都像刀刃扎在她心口,痛到窒息、麻木。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