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言不说话,又满了一杯酒。 单相思,本就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结局便注定以惨败收场,这个道理他懂,只是,不伤筋动骨,哪算爱情。 他将酒杯晃了晃,一口饮尽:“心不由己,若是遇上了那样一个人,也只能认了。”目光,下意识落在了远处。 于景安一个勺子扔过去:“你小子,装什么情圣!” 于景言吃痛地捂着头,这才将目光从阮江西身上收回来,骂道:“你怎么这么粗鲁。” 于景安粗鲁地又赏了他一个爆栗。诶,她家这傻弟弟,明知道情深空付,还一股脑往里栽。摇摇头,她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 月上云梢,还未夜深,竟冷了几分,宴不成宴,陆陆续续便散了场,酒杯碰撞的声音停息,露天的天台下,离会场十几米远,没有灯光布置,有些昏暗,远远听见有隐约的男声,似乎在争吵。 “我是你父亲。” “如果可以,我宁愿不是。” 隐隐听到了两句,不是太真切,林灿正要过去,便见柳是走过来,大概是刚刚争吵得厉害,他眼睛都有些红。 柳是与他父亲,每次见面,都少不了一番争锋相对。 他径直走开,好像没有看见林灿一般。 “柳是。” 柳是停下,林灿追上去,问他:“要不要去喝几杯?” 他没有回答,敛着的眸,深邃而望不见一点情绪。林灿走在他旁边:“酒可是个好东西,能轻易叫人缴械投降。” 柳是还是没什么反应,思绪很重,眉头拧得紧紧的。 林灿却笑笑,好似不在意地玩笑:“我不骗你,你看你后母,嘴巴那么严的一个人,平时就知道装深沉睿智,刚刚才几杯下肚,就拉着我开始胡言乱语口无遮拦了,你猜她刚才对我说了什么?” 柳是只是听着,一言不发。 林灿话语一转,学着她母亲的醉话:“叶宗信当年还是不够狠,比不上狼狈为奸的那两个人。” 柳是猛地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林灿,脸色转瞬就刷白:“她还说了什么?” “你是不是太紧张了?”眸光近乎逼视,她盯着他,“像欲盖弥彰。” 柳是转头就走。 林灿喊住他:“柳是。”顿了许久,她走到柳是面前,正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问道,“那两个人,除了苏凤于,还有谁?” 他回视她的眼:“我不知道。”几乎脱口而出,柳是回答得太快了。 他啊,还在欲盖弥彰。 “你在撒谎!” 他突然沉默,墨染的眸,沉沉浮浮的光影乱得一塌糊涂,就那样直直看着林灿的眼。 她突然发出一声轻笑:“柳是,若你以后要对我说谎,千万不要刻意看我的眼睛,”她走近,抬起手,放到他眼睫之下,并未触及到柳是的眼,“知道吗?你说谎的时候,眼睫毛会动。” 柳是猛地后退几步,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一句辩解都没有。 林灿却逼近,盯着他的眼,不容他半分闪躲:“你知道是不是?你知道当年阮清出车祸的那辆车,动手脚的除了叶宗信还有一个人!你装傻了这么多年,你不敢让我知道,你到现在都还在否认,”字字铮铮,几乎嘶喊,“到底是你无地自容,还是你要袒护你那个狼子野心的父亲?” 他后退着,撞在护墙上,额头全是汗,紧抿的唇却沉默不言。 “你说啊,说啊!”她重重推着他,大喊,“柳是,你为什么不否认?为什么不解释?”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