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未闻,捡起地上的文件,阴冷的眸,一点一点灼热:“明天火化,张秘书会带你过去。” “母亲——” 她将手里的黑皮文件狠狠砸向宋辞,近乎咆哮地嘶喊:“宋辞!你住嘴!” 宋辞没有闪躲一分,额头上,立刻便渗出一抹殷红的血,一声不吭地跪在那里,却始终没有退一分。 他才十岁,像极了他父亲的性子,为了阮家的女人,神志不清走火入魔。 “那很快就只剩一堆骨灰的是你的父亲!”她狠狠截住宋辞的肩,指尖发白几乎要陷进血肉里,她撕扯喊叫,理智全无,“别忘了,他死在了谁的车上!” 稚气的脸庞,镶了一双黑沉如井的眸,没有丝毫偏移,直直对视唐婉的眼,宋辞说:“不是她的错。” “那是谁的错?”唐婉抓着他的肩,发了狠地摇晃,近乎撕心裂肺,“是你那愚蠢的父亲吗?还是阮清那个贱人?” 她狠狠一推,将跪在眼前的小男孩摔在地上,几乎用了所有力气。 宋辞狠狠跌坐,小小的身体撞在冰冷的大理石上,耳边,女人的尖叫嘶喊声还在继续,狂躁,暴烈:“不,是她们的错,是阮家那对母女,如果没有她们……” 唐婉从躺椅上站起来,摇摇晃晃了几下,瘫软在地,殷红的眸,突然泪眼婆娑,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一字一字撕扯着:“如果没有她们,你父亲至少还活着,就算行尸走肉也至少好过现在尸骨不全。” “母亲。”宋辞直起背脊,再一次跪在唐婉脚边,额头上的血流到了侧脸的轮廓,红的刺眼,他说,“不是她的错。” 不是她的错…… 小小的年纪,这样毅然决然,认定了,对所有的罪责,不管不顾。 唐婉狠狠抓住他的衣领,暴怒地嘶吼:“是她,是那对母女的错,她们该死!全部都该死!” “是她杀了你父亲,她该死!” “我要她陪葬!” “让她死!去死!” 她尖叫,撕扯,声嘶力竭。 整个房间里,回荡着女人疯狂的叫喊,还未消散,少年轻缓的声音,沉沉响起:“母亲,不是她,该死的不是她。”他抬起眸子,一字一字地说,“那天晚上,是我让父亲去叶家的。” 唐婉所有揪扯的动作全部僵住,瞳孔近乎凸出:“你说什么?” “是我让父亲去的。”一张小小的脸,惨白惨白,泼墨的眼眸,直视着唐婉,“是我的错。” 她抓着他的肩膀,脖子上的青筋爆出:“你再说一遍!” “是我的错,他们都已经死了,你要怨,要恨,就怨我,恨我。” “啪!” 她狠狠一巴掌打在宋辞苍白的脸上,用了所有力气,他伏在地上,脸上迅速起了一片红肿,额头的血顺着右脸,一滴滴砸在地上,红的妖娆,映进唐婉的眼里,一片猩红,她好似未闻,抓着他的肩,发了狠地捶打:“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怪物,宋辞,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你把宋锡南还给我,还给我!” “是你害死他了,是你!” 她好似疯魔,用了浑身的力,打在少年小小的身体上,他却一动不动,不曾开口一句求饶。 毕竟年幼,宋辞只是疼的蜷起了身子。 “是你害死了他,是你……”似乎打累了,她踢打在宋辞身上的力道渐进小了,声嘶力竭,只剩下呢喃,“你害死了我最爱的人。”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