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待在沈家,自然要近水楼台,做些什么才好。 虞惜惜眼睫微湿,喊了一声:“姨母。” 虞惜惜娇柔清秀,郭氏晓得,男人瞧见,怕是没有不会怜惜的,当下语气温和了一些:“姨母也是为了你好,你且好好想想。倘若你甘心嫁个普通的男子,姨母这便替你相看相看,只是你嫁到别处去,若是有什么事儿,姨母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 “……瞧瞧你。”说着,郭氏用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泪,含笑道,“这般楚楚动人,姨母看了都心疼。” 何况是男人呢。 虞惜惜噗嗤一声,登时破涕为笑:“姨母又笑话我。” · 江嵘在榻上躺了几日,沈令善每日都过去看他,小家伙很快便能下榻活蹦乱跳了。 这日江嵘便跑到琳琅院来,叔嫂二人就盘腿而坐,在罗汉床上下棋。 手边还放着一个小几,描金刻花篮琉璃盘中,放着梅花糕,粽子糖,蜜饯果脯,旁边还有一小碟花生米和葡萄干。 江嵘自幼被约束惯了,亲近沈令善这个嫂嫂之后,才尝到了这种没有规矩的悠闲感。被禁锢的太久,平日里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小小的少年,便被养得规规矩矩,时刻以兄长为榜样,便越发的喜欢这个懂得享受的长嫂。 沈令善晓得江嵘身为沈家嫡孙,老太太也是希望他长大后,能像他两个兄长那般有出息。若是被老太太知道,她私下纵容他,便是看在江屿的面子上,也不会待见她,就悄悄同江嵘说:“这是咱们的秘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出了这琳琅院,你就要同平常一样,当个身份高贵的小公子。” 江嵘一张脸儿白嫩,眼眸乌溜溜的,炯炯有神,眼睫儿纤长浓密,小鸡啄米般点头道:“我知道了,这是我和嫂嫂的秘密。我就在嫂嫂面前才这样。” 小江嵘非常聪明,这一点沈令善倒是不担心,便继续同他下棋。 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小男娃,自然是输给了沈令善。 小江嵘托着肉呼呼的小脸,就道:“下回让大哥来下,肯定赢嫂嫂。” 沈令善倒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江嵘小小年纪,棋艺已经不错了,若是再过个几年,她这点小伎俩在他面前也是不够用了。 她随手将棋子丢到棋篓中,道:“你的棋艺也是你的大哥教的?” 江嵘点点头:“恩,是啊。大哥还夸我有天分。”他笑了笑,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之后想到了什么,小眉头忽然皱了起来,“……不过这两年大哥一直很忙,已经很久没有和我下过棋了,半个月才问我一次功课。” 像江屿这种人,不忙才怪呢。 他又板起小肉脸,一副老成的样子:“我大哥太忙,都不晓得照顾自己,有时候吃饭也忘记,听李妈妈说,大哥经常在书房忙,有时候太晚了,就干脆在书房睡了……嫂嫂,你一定要管管我大哥,他肯定听你的话。” 沈令善倒是不好接着话茬,只看着他腰间系着的小蜻蜓:“这蜻蜓真好看,也是你大哥做的吗?” 年纪小,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江嵘将腰间的蜻蜓拿起来,递给沈令善道:“是啊。不过就是有些弄坏了。” 沈令善接过一看,见这棕榈叶编制的蜻蜓,翅膀有些弄坏了,看上去塌塌的。 江嵘问道:“嫂嫂,你也会编蜻蜓吗?” “我不会。” 江嵘遗憾的哦了一声,又笑笑道:“没关系,我也不会。不过嫂嫂这么聪明,下回让大哥叫你,你肯定一下子就学会了。” 她根本就不聪明。沈令善心道。 昔日她年幼时,见江屿编蜻蜓编得栩栩如生,也曾缠着他教她。他虽然话不多,可对她倒是有耐心,想来是被她缠怕了吧。他把她圈在怀里,手把手教她编,不过她怎么都编不好,勉强编出来,也是很丑的胖蜻蜓。她自己学不会,就怪他故意不好好教她,怕她学会了编得比他好。 如今想来,是她自个儿天资愚钝又小肚鸡肠。 沈令善将蜻蜓还给江嵘,魏嬷嬷忽然进来,激动道:“夫人,国公爷回来了。”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