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想法刚说出口就让老太太给撅回来了:“就你那破家还能住人哪,我在老大这儿过的再好没有了,你少操那份闲心。” 就这么着,接老太太过来住的心思彻底歇了菜。 提起这个周淑兰就气的慌,她大伯嫂舌头长,为人苛刻,那都是出了名的,要是真像老太太说的那样待她如亲妈,那都出了鬼了。光从这身衣服上就能判断出个五六。 青色结实的布料早已经褪了原色,袖肘和领口都已经磨的发白,一看就是经常穿,洗过多少水了。 这要是不缺衣服穿,以老太太对他们二份儿的这待见,巴不得把衣服压箱底儿,或者干脆送人还是丢了,来个眼不见为净,何必巴巴的套在身上? 周淑兰也没给留面子,直接就掀了老底儿,马贵芬一张老脸顿时就挂不住了,恼羞成怒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们似的穷吃胀喝,瘦驴拉硬屎啊,没有钱借钱也得买这买那,衣服有件穿就得了呗,要那么新新好看干嘛?你以为我家里没有好衣服吗,我是怕过来再给弄埋汰了。瞅瞅你们家这熊样儿,多少年了都没变过,这破门破窗,还有这旧坑席,糊巴烂啃的不知道还以为打哪破烂儿堆捡回来的呢。” 北方农村烧的是火炕,年头久炕石板难免会有些松动缝隙过大,有时候就会透火星,炕席被燎糊的一嘎达一块儿的也挺正常。 原本也寻思着换张新的地板革,瞅着也亮堂些,可这不挖着棒槌卖了钱,打算明年开春就盖新房吗,到时候统一再换新的,将就过去这几个月得了。没曾想,倒叫老太太给逮着尾巴斥了一通。 周淑兰本来就在强忍着,这一听当时就怒了呛声道:“妈,你说的可真就是对了,我们家可不就穷吗,要是不穷能连个炕席都买不起吗?就我们这样的穷家,哪能拿的出一万块钱,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哪?” “老二媳妇,怎么听你这意思是想赖帐,不打算给了?” “妈,你说错了吧,什么叫赖帐不给?我怎么不记得欠老大家一毛钱?” “你——”老太太被兑囔的语塞,干瞪着眼没招儿,周淑兰年纪轻,长得又高又壮,她就是动手也打不过,只能调转矛头转向纪以田:“老二,你说,这钱你给是不给?” 尽管马贵芬打小待他就不好,可在纪以田心里仍然觉着这是妈,仍报着一线希望能从她这里得到母爱,哪怕他在外人面前又熊又不老实,对老太太却是半句违背的话都不敢说。 可是他也知道眼下这种情形,只要是松了口一万块钱就没了,不得已只能想点儿别的招,来个‘祸水东引’的闷声道:“妈,这钱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参是小岩挖的,该怎么花,是盖房子还是留着上学用,那都是她说了算,你要是要的话就问问她吧?” 纪家另外四口听见他这么说都先是一愣,跟着不约而同的都赞了声‘高明’。 通过这小半年的改变,纪岩在家人眼里无疑成了聪明、敢干、脑子活泛、主意多的代明词。曾经那个老实巴交,整天都没有几句话的小四儿,早已经成了过去式。现在的纪家老四,在某些方面说是全家的主心骨也毫不过份。 借钱的这件事推给她,一来这是事实,参确实是她发现的。二来也能把纪以田跟周淑兰俩摘出来,要是他们俩个跟老太太直接对上了,难免会被人垢病说儿子儿媳妇合伙欺负老太太。三来也能抢占个理字,这笔钱可以说是天上掉下来的横财,拿来给人当彩礼和脱贫盖房、上学读书相比,哪头轻哪头重,谁也不是事非不分。 老太太显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