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奔跑了好几个时辰了,锦心一直不吃不喝,光在马背上狂奔可怎么行?愁坏了陆明笠。 听到二叔担忧她,都快嘶哑了的嗓音,锦心终于缓下了马速,渐渐停在了林边。抬起衣袖抹抹水漉漉的大眼睛,声音里的哽咽想掩饰都掩饰不住,却倔强道:“我要自己摘果子吃。” 锦心只觉得满身都是戾气,如果不发泄出来,觉得自己简直快爆炸了。“咚咚咚”跑到野果树上,狠命地扯着枝条上的水果,一个个向遥远的空地扔去,有多远扔多远,消耗着满身的戾气。 看着这样发泄的侄女,陆明笠心底说不出的滋味。他不知道今日侄女都跟薛陌闹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薛陌怎么回答的,但看眼下这情形,陆明笠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从未见侄女气得要这般发泄过。 整个人在大树上来来回回走动,摘光了这条树枝,再摘那条,直到明显看出锦心有些体力不支了,她却还在发泄般坚持。 直到锦心浑身力气耗尽,再也蹦哒不动了,陆明笠一把将眼睛哭肿了的她抱下树来,靠在树干上坐着。 “锦心,你在这先坐着休息,二叔给你打点野味来吃。”说罢,陆明笠操起马鞍上配备的弓箭就去附近林子里转了转,弄了几只山鸡来。 可等他回来,锦心早已浑身酸软无力地躺倒在草地上进入了梦乡。大眼睛旁还挂着泪珠,时不时睡梦中还有哭声。 看得陆明笠心疼极了,心里气得直道,回京后一定要找薛陌那小子算账。 ~ “薛将军怎么这样啊?过分!”陆胭坐在山坡上,听得一脸气愤,使劲丢了颗石子砸向坡下,气哼哼道,“锦心以后别搭理他,太气人了!” 锦心已经在飞霞殿昏睡了两天两夜,眼下有些事儿也有些想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人家心中没我,硬凑上去也是没趣。”冷静下来的锦心,都有些觉得过去的这些年,她脸皮真心厚极了。 做了那么多,光是想想,便觉得羞耻的事。 “女追男,注定没有好结果。”锦心握紧了膝盖上的裙子,叹着气瞅了一眼山坡下绿绿葱葱的树,“不是你的,追究不是你的,强求不来。” 听到这句话,陆胭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也许不同的男人会有不同的结局呢。” “也许吧,总之我没有遇上。”锦心突然站起身来,迎着山风转过头来笑:“陆胭,那些事儿都过去了,以后我不想再提。我想……忘记他!” 薛陌,再也不是她心中的情郎了。 从六岁起,七年的梦,到底是破碎了。 锦心嘴角荡起一丝苦笑,坚毅的神情却是浮上了脸颊。以后,没有他的岁月里,她要过得更好。 小拳头攥紧了,立在山风中,裙裾翩跹,犹如一只重获新生的蝴蝶,欲展翅飞翔,腾飞在新的生活里。 ~ 春猎余下来的时光,锦心与陆胭两人,倒也没闲着,时不时与别家的姑娘们一道赛赛马,捕捕蝴蝶,或是迎着山风在草地上跳舞、吟诗、歌唱,日子过得倒是丰富多彩。 这日,锦心刚与陆胭等几个姐妹在草地上斗了一回琴技,编了几个花环,就见陆胭的哥哥陆泽,不知从哪弄来了几个捕鱼的竹网,大声朝锦心几个堂妹道:“明儿就要启程回京啦,今天你们要不要下河捕一回鱼?” “好啊。”极力想摆脱心底猛不丁就会冒出来的苦苦思绪,锦心第一个表示赞同,当即就领着众姐妹要下河摸鱼去。 陆胭知道锦心这几日几乎都在疯狂地寻着事情做,一刻也不让自己闲下来。眼见捕鱼是个不错的点子,陆胭也双手赞成,伴随在锦心身边,欢欢乐乐地拉着锦心胳膊走下谷底去。 不巧的是,谷底河里已经有人在那儿摸鱼了,还是两个大男人。 锦心等人愣了一下,本能地就想回避。如今这些姑娘们都大了,又没带帏帽,不宜见外男。 正在大家脚步微微一滞时,却听到陆胭突然惊喜唤道: “杨俊哥哥……” 陆泽也高高喊了一声:“杨垒,杨俊,这几日都没撞上你俩,没想到今日在这遇上了。”陆泽喜欢下午打猎,是以与清晨打猎的杨俊两兄弟老也遇不上。 “锦心,他俩是我小姨家的表哥,楚郡王便是他们的祖父。”陆胭这般一说,大家便知道那两个“外男”算不上是纯外男了,多多少少沾亲带故,也算远房亲戚了。 且身份也是不低。 楚郡王,是大燕王朝里唯一一个异性封王的。多年前,楚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