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寸寸移到他惨白如纸的面庞上,就连那颗朱红色的泪痣都失了颜色,黯淡下来。 靖郡王妃凝视着那颗泪痣,为爱所苦,被情所困。别人都他是为了争权夺势,但是她知道,不是的,她的儿子啊,不食人间烟火,权势与他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有她便是极乐,无她,这世间便如囚笼,这一刻也许正是他所求的,他终于可以解脱了。 干涩的眼角又酸又胀,可是她真的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靖郡王妃豁然转身,脚步飞快的走向门口。 蒋歆愣了下才追上去:“娘,你要去哪?” 靖郡王妃径直往外走,竟是让蒋歆追不上,追了几步后,蒋歆脚步猛地顿住,怔怔的望着靖郡王妃的背影在她视野中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她才旋身返回,她想她知道母亲要去哪儿了。蒋歆回到屋里,看着不省人事的兄长出神,总要叫他走的时候少一点遗憾的。 这么想着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到了坐在一旁的骆素衣身上,一日光景令她形容憔悴双目发红,如同一朵鲜花瞬间枯萎。 一直以来,蒋歆都隐隐猜测,骆素衣对二哥是动了真心的,到了昨夜彻底确信,若非真心,不会伤心至此。 可二哥不明白,蒋歆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二哥那样七窍玲珑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那不是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所以不在意不上心, 眼角一酸,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蒋歆也不知道是为了二哥还是为了骆素衣。 蒋歆走到骆素衣面前,端了一杯热茶给她,望着她干燥的双唇,轻声道:“二嫂,你喝口水。”从昨晚到现在她滴水未沾,之前送来的早膳,她也没吃。 骆素衣一动不动的坐在那,直到杯中的热气蒸腾在脸上,温热而又潮湿,这少的可怜的温暖让骆素衣缓过神来。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似乎对眼前的情况一无所知。 蒋歆又说了一遍:“二嫂,你喝口水,润润嗓子。” 骆素衣缓缓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渴。” 不渴也不饿,骆素衣觉得自己陷在一种匪夷所思的状态中,五官都被剥离,至今她还不敢相信,躺在那里了无声息的那个人是蒋绍。 怎么可能是他呢,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在她眼里甚至是无所不能的。 那么不可一世的骆老夫人,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报不了的母仇,轻而易举的就被他解决了,这些年跟在他身边,就没见他为什么事情为难过。哪怕是天璇,不照样被他带走了吗。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说倒下就倒下呢,一点征兆都没有。 骆素衣拽紧了衣领,仿佛有一块石头压在胸口,压得她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她张开嘴,剧烈的喘息着。 蒋歆吓了一跳,但见她双目睁大,呼吸急促,就像陷在极大的痛苦恐惧之中,忙道:“二嫂,府医快来!我二嫂……” 守在屋里严阵以待的府医立刻过来,一见骆素衣这模样便道:“夫人这是伤心过度。”说着拿银针在穴道上一扎。 急促的呼吸声渐趋平缓,骆素衣如梦初醒,豆大的汗水混着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滑落,她紧紧地攥着蒋歆的手,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哑着声道:“他不会有事的,是吗?他会好的?”哪怕好转之后,逃不开被圈禁的结局,她也想他好好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这世上就再也没蒋绍这个人。 蒋歆张了张嘴想应承她,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她也想二哥好好的,可几位府医无能为力的面容让她无法自欺欺人。 # 面对天璇的疑问,蒋岚同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不敢迎视天璇的目光,只能撇开眼。 然她这闪躲的态度,足够令天璇如坠冰窖,她四肢发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昨夜不只你三哥打算兵变,还有他是不是?” 蒋岚垂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对劲,天璇心下一沉,蒋岚的模样不对劲,她定了定神,再问:“他是不是,出事了?”天璇紧紧的盯着蒋岚的脸,不肯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蒋岚僵了僵,面上浮现一抹哀色。 见状,天璇脑子里空白一瞬,脑海里顷刻间闪过各种念头,片刻后,问出了她最不敢置信和最恐惧的:“他死了?” 惊得蒋岚猛然抬起了头,脸色煞白,下意识摇头否决:“没有!” 天璇心里一松,但是很快又收紧了,他还活着,但是情况很不好,蒋岚的反应这么告诉她。 “他受了重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