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似的。 外头在催妆了,闻昭喉头发干,喝了水又补了一道口脂,闻昭觉得她不是真渴,只是太紧张了些,因此便东想西想好分散自己的念头。可这一想,又想起前些日子扶摇她们去陆府帮着置办新房回来,直夸新房的拔步床宽敞又气派,上好的楠木上满是云纹浮刻,耳房作了净室,辟了池子,还不知从哪里凿出了温泉眼,就着暗渠引到了池子里头,虽然这池子不大,但冬日里泡上一会儿却是极舒坦的。 “姑娘,时候差不多了。”喜婆喊了一声,扶摇芙蕖两个便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扶着闻昭。这一站起身,闻昭就觉得头顶的凤冠好似又重了一些。 蒙上了红盖头,闻昭只能靠着别人扶着才能接着往前走,这时她的丫鬟们却停住了脚步,闻昭正疑惑着,却听正前方的一道人声,“昭昭,三哥背你。” 三哥蹲下了身子,闻昭可以从盖头底下看见三哥垂在地上的衣摆。伏趴在三哥的背上,闻昭小声说了句,“三哥,好了。” 姜闻熠挽紧了闻昭的膝弯,低声道,“昭昭抓紧些。”闻昭“嗯”了一声,抱紧了三哥的脖子。 闻昭的红盖头在姜闻熠的肩上滑过,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后颈上,姜闻熠一步一步往姜府大门口走着,脚步重逾千斤。 他走得越发慢,喜婆担心误了时辰,便笑着提醒他快些。 姜闻熠呼吸急促起来,往上掂了掂闻昭的身子,迟缓开口,“昭昭……” 闻昭猜想到三哥的不舍,安抚似的在他脑袋上蹭了蹭。 姜闻昭被这猫儿似的举动给坏了气氛,想说的话鲠在喉头,上不去也下不来,末了一笑,“昭昭重了。” 背上的闻昭一愣,随即“哼”了声,在三哥的脖子上挠起痒痒来。姜闻熠拍了拍闻昭的小爪子,笑道,“走了。” ☆、第102章 洞房花烛 姜闻熠将闻昭背上了喜轿,见她端坐在轿子里头,两只白嫩的手交叠在膝上捏紧了裙摆,瞧着有些紧张无措。 “别怕,三哥会陪着你过去的。”姜闻熠将她微皱的裙摆从手里头解救出来,轻轻抚平,在退出去之前还是忍不住与她说,“日后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来找三哥,三哥就算有了妻儿,哪怕子女绕膝,哪怕发苍苍目茫茫,你仍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姜闻熠捉住闻昭的手,沉声道,“三哥出去了。”姜闻熠手上加了力气,好似在给闻昭打气,只是这手还未拿开,便被一滴热泪给烫得一颤。 帷裳落下,将闻昭彻底隔在里头,姜闻熠退到边上。他的手上好似被烫出了个窟窿,灼得他难以安宁。 闻昭被盖头遮住了视线,几乎是两眼一抹黑地被人牵引着,下马车,进陆府。 就连拜堂也是晕乎乎的,像是喝酒上了头。 她有些紧张害怕,又隐隐欣喜得发颤,她真想掀起盖头来瞧瞧这个与他对拜的新郎官是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陆然。好似一定要看一眼确认了是他,她才会安下心来。 被送入洞房的时候,闻昭又想起那张叫扶摇赞叹不止的床榻来,被喜娘扶着进了新房,在床沿上坐下,闻昭几乎有种陷下去的错觉。 也不知陆然在这榻上铺了多少层,竟然松软至此,坐下的时候有种被羽毛或棉花轻柔包围的愉悦。 他这般布置的时候,心里又在想些什么……或许是为了缓解紧张,闻昭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起来,想着想着,大红盖头底下的那张脸,又一次不可抑制地烧红起来。 新房里有些热闹,闻昭的耳朵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隔膜似的,恍惚间这些声响都从耳边划过,没有落到心里去。有个妇人笑着说了什么,也不知她是不是那位全福太太,她这一说,喜娘又笑呵呵地开口,这喜娘的声音闻昭倒是识得。 这个喜娘将撒帐歌唱得千回百转,本就羞煞人的歌词越发听不得了。闻昭觉得有些别扭,脖子也酸得厉害,却仍是纹丝不动。 陆然也没有将撒帐歌听进去几句,他满心满眼的都是这个端矜地坐在床边的新娘,他真想不管不顾地上前将她拥入怀里。这是他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新娘,临了却觉得有些不真实,像是一场令人迷醉的美梦,只有将她紧紧揉进自己才会叫他心中踏实。 陆然从全福太太手中接过喜秤,几乎发着颤,他稍稍深吸了一口气,将眼前人的盖头挑起。他决定了,就算这是一场梦,他也要好好看看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