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船家,“下个渡口是哪里?” 船家笑着道,“回姑娘,是津门。” 闻昭点点头,又吹了会儿风才回房。 三哥正就着小木桌看着一张河道示意图,闻昭不欲打搅他,便兀自坐在榻上。 闻熠抬起眼,“在船头莫待久了,省得吹得头疼。” 闻昭乖乖应了,见三哥仿佛不介意被她打搅的样子,便凑过去问他,“这图是怎么看的?” 闻熠便指着解释与她听,“陆兄在水舆图上标注了废弃河段,细小支流,沿岸渡口,两岸繁华程度及陆路情况,真不晓得他如何知道这些的。” “他不是四处游学过么?将前朝的水经上发生了变化的地方做做改动就好。”闻昭听了三哥的感慨随意回道,结果换来三哥有些诧异的眼神。 “昭昭竟知道他的游学经历?” 前世的时候陆相那般传奇的人物自然有不少人会去探寻他的过往,这游学的事情基本都知道。闻昭倒是没想过这时候知道这件事的人还不多。 “无意间听别人提过……那三哥这次的任务是要做什么?陆侍郎不是画得这般清楚了?” 闻熠没察觉她在掩饰,就着她的话道,“纵使他来过几遭,也不会事无巨细地记着,我这次就要将他标注得模糊的地方弄清楚,再设计一下转输路线。所以之后的日子极有可能辗转多次,所以说昭昭你就不该来……” “三哥,昭昭不怕苦的。” 闻熠没将这句话当真,因为昭昭就是再怎么“吃苦耐劳”也是国公府娇养长大的姑娘,她所说的不怕苦大概也只是和其他的娇娇姑娘相比罢了。 可当他看到闻昭吃着简易的饭菜还吃得挺香的样子竟是信了几分。 晚间的时候,三哥燃了灯在案前研究舆图,闻昭洗漱了一番便上了榻。 两张床榻中间只隔了一张桌案,此时三哥仿佛就守在她的榻边那样近,闻昭看着三哥被灯火照得暖玉生辉的模样,感叹不仅灯下看美人是享受,看美男也是一样…… 闻熠感受到她的视线,仍是盯着舆图,嘴上同她道,“昭昭竟是能够自己洗漱更衣了,倒是让三哥惊讶。” 三哥说得不假,要是没有前世的经历,闻昭到现在恐怕还是那个连穿衣裳都不麻利的娇娇女。 “昭昭会的可多呢。”闻昭并不解释,只笑盈盈的。 闻熠看着闻昭被灯火映照得眼里晶晶亮,黑瞳仁上边的眼皮薄得透光,心道这般亮的灯昭昭一定不好安睡,便放下舆图熄了灯,也到那帘子后头洗漱更衣。 进来的时候屋里是幽暗的蓝色,月辉洒了一些进来,屋里有些淡淡的独属于闻昭身上的香气,而这甜香的主人正闭着眼睛,也不知睡着了没有。 闻熠轻手轻脚地上了榻。 这是他头一回在睡觉的时候也能睁眼就看得到闻昭,觉得有些新奇,便多看了会儿。 正看着,却见对面榻上之人睁开了眼,看着他道,“三哥,我好像有些睡不着……” “可是认床了?” “不知,也可能是心里有些兴奋。这是昭昭头一回在外边睡觉呢。” 听了妹妹小女儿味道十足的话,闻熠不禁笑了笑,笑声低沉悦耳,“可要三哥哄着睡?” 闻昭脸色一红,在黑暗中却看不出来,嗔了他一句,“三哥又拿我当小孩子了。” 两人又在夜色里絮絮地说了会儿话,闻昭这才撑不住困意地睡去。 姜二爷同秦氏这夜也是颇不安稳。昭昭没在外面过过夜,他总担心她今晚会不会不好睡,一路奔波也不知受不受得住。 姜二爷揽过秦氏安抚她,“我们且放心些,闻熠应当能将她照顾好。” 秦氏只好点点头,又带着点无奈道,“昭昭那般懂事的孩子这次竟然会先斩后奏,也不明白为什么……” “是啊,十几岁的姑娘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我们做父母的也弄不清楚。昭昭回来了可要好生说她一番。” 秦氏在他怀里摇头道,“可别说了重话。” “省得的省得的……”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