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感慨,最初她是不认同薛花花扫盲的,觉得有那个精力不如多挣点工分,这么久了,薛花花他们半天活没耽误,学习也没落下,孙子去公社小学读书后,常常在她面前夸薛花花能干有远见,和一般的农村妇女不同,还说老师怎么怎么夸薛花花。 薛花花在小学老师们眼里是响当当的人物,刘云芳心里羡慕,就想着等收了红薯,田地没多少事了,她要不要也扫个盲,以前没觉得什么,此刻听陆德文他们背课文,写字,算数学,总感觉太厉害了,不敢想象她有朝一日张口就算数的情形,她凑到薛花花跟前,游移不定,“花花哪,你说我扫盲的话能成功吗?” “当然可以了,扫盲不分年纪,只要你愿意,坚持,不动摇,绝对能成功。”薛花花神色真挚地说,“咱这把年纪,不仅仅是带孙子咱还能做很多事。”尤其是将来国家政策好了,认识字会有很大的用处,她朝刘云芳道,“要我说,不仅你,让陆明大哥大嫂他们也参与进来,全家人学习积极性更高,你看德文他们,不挺好的吗。” 瘦了瘦了点,精神面貌不是一般的好。 而且全家养成了学习的习惯,清晨起床背课文,午饭后学汉字,晚饭后学数学,不像之前一会儿语文一会儿数学的,更有条理性了。 听薛花花说,刘云芳有点心动,“我回家和老头子商量商量,不是我吹牛,德文他们扫盲以来性格变好了很多,懂事了,知道体谅你的不容易了,几兄妹齐心协力的干活,给你减了不少负担。”这才是刘云芳想扫盲的原因,小儿子结婚后,老头子流露出想分家的意思,几个儿子儿媳也赞同,她觉得一家人住在一起和和美美的多好?分了家,再是父母兄弟,感情都比不上以前。 扫盲的话,全家人坐一块学习,慢慢回忆以前的日子,想到彼此的好,分家的心思自然而然就淡了。 “花花啊,扫盲的话累不累,我问过陆明,他说听到雪梅教拼音字母数数他就想睡觉……”刘云芳常来猪场,她会数数,只是怎么都翻不过五十,数到49总会接20,至于背古诗,她也会一两句,背得不完整,真下定决心扫盲的话,她怕自己不能坚持。 “扫盲是长久的过程,首先要从心理上克服,不能打瞌睡,只要熬个三五天慢慢的就好了。” 刘云芳想想也是,万事开头难,习惯养成后就没什么恐怖的了,刘云芳抱起西西,过去坐在赵彩芝身边,跟着他们一块感受学习的气氛,然而才两分钟,她就坐不住了,老管不住嘴巴想说话,“花花啊,你听说孙家村的事儿了没?” 说完见陆德文他们转头望着自己,刘云芳扯了扯嘴角,赶紧抱着西西进灶房找薛花花,“花花啊,扫盲我觉得有点难……”坐着不能乱说话,什么都听李雪梅指挥,她都当奶奶的人了,哪儿在李雪梅跟前服软,算了算了,不扫盲了。 “花花啊,明文以前的老丈人是栽跟头了,他儿子跟他闹分家呢。”刘云芳在保管室的时候听到好多人议论孙家村的事儿,孙家村今年不知咋滴,拖到最后才把公粮交上去了,孙队长挨了公社干部的批评,他把事情怪在赵武斌头上,回生产队和赵武斌大吵了架,骂得赵武斌狗血淋头,赵武斌两口子住在养猪场,孙永昌醒后,孙宝琴就回娘家哭日子过不下去了,还告状说孙成功打赵武斌,孙永昌气得不行,要两口子搬回孙家住,孙成功不答应,威胁赵武斌搬进孙家他就搬出去。 父子两闹得不可开交。 薛花花天天在猪场,外边的事儿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孙家闹分家她昨个儿就听孙桂仙说了,以前孙桂仙多看不起陆明文现在就多把陆明文当成宝,话里话外称赞陆明文踏实孝顺是个过日子的人,把赵武斌贬得一文不值,要不是知道孙桂仙和孙永昌撕破脸,薛花花以为她还想撮合陆明文和孙宝琴复婚呢。 “孙永昌是被鬼迷了心窍,孙宝琴说接他进城他就信啊?人赵武斌没有爸妈?要给他养老?只孙永昌是个傻的才信。”刘云芳不知孙永昌咋想的,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让嫁出去的女儿养老的,孙永昌也不怕外人笑话,即使赵武斌真有这个心,他爸妈会答应?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给别人养老,换谁谁高兴? “孙永昌是被赵武斌忽悠了罢了,以赵武斌的为人,你觉得他肯?”薛花花没见过赵武斌,但从大家伙说的那些事来看,绝对不像表面的简单,赵武斌和孙宝琴结婚,绝对是有利可图,至于什么利,只有赵武斌自己知道了。 刘云芳呸了句,“他那德行孙永昌养他一辈子还差不多,怎么可能给孙永昌养老?生产队的人都在说呢,孙家就孙成功是个明白的,可惜做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