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的人了,又是戴罪之身,能当如何?那些旧事,交由喻家后辈操心便够了。” “是吗?”她一挑眉,不置可否,一面拆了一封火漆封印尚在的密报,“既然说到您家的后辈,不如顺带瞧瞧甫京今早刚新鲜出炉的新闻。”她瞥一眼密报,通篇只花了两眼,随即递给狂药,“两则消息。第一,神武帝确立徐皇后嫡长子,皇十六子皇甫晔为太子,册封典礼就在今日。第二,昨夜,皇六子皇甫赫行刺准太子不得,人赃俱获,当场被看押入天牢,眼下正待审讯。” 狂药摇了摇头也不知在作何感慨,半晌道:“真是好手笔。” 江凭阑心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事,一面道:“是了,这一年来,您那好外甥假意与徐皇后合作,暗助年幼的皇甫晔上位,又将皇甫赫一步步拖下水整垮……的确堪称神来之笔。”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笑问,“只是您可晓得,接下来还有什么?” 狂药没说话,江凭阑等了一会,负手走开几步,“接下来,皇四子皇甫叔禾将为对付势头渐盛的皇甫弋南,重燃与跌落谷底的皇甫赫合作的念头。六皇妃姜柔荑将假意相助皇甫赫,实则却替皇甫弋南暗中盯梢,甚至作梗。皇十一子皇甫逸与喻衍将作出与皇甫弋南针锋相对,全力辅佐皇甫晔的架势给朝臣们与老皇帝看。而皇甫弋南,只等收网。” 她笑了笑,“待到皇甫逸与包括喻衍在内的太子一系全然取得老皇帝的信任,皇甫叔禾与皇甫赫彻底玩火自焚,这江山自然就在他手中了。” 狂药点点头装傻,“这不是好事吗?” 江凭阑回身一笑,“对您而言,对皇甫弋南与喻衍而言,的确是好事,可这么好的事,我江凭阑既然晓得了,能眼睁睁看着它发生吗?”她说罢手一扬,一幅长六尺,宽三尺的舆图“哗啦啦”洋洒开来,铺陈在了桌案上,“这一幅山河舆图,想必前辈便是闭着眼也能描摹得一分不差吧?” 她稍稍倾身,一手撑住案几,一手扬起,纤长白皙的食指牢牢点住了一处关隘,“西厥将乱,我有一百种法子令祸水东引,前辈比我更懂得这个关隘的要紧,倘使我大乾不惜自损,大开国门,皇甫一样讨不着好。您说,到时,出关迎敌的人将会是谁?我想,除了您的侄儿喻衍,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她再一扬手,这回指在了甫京的位置,“皇甫赫如今身败名裂,已然被逼至绝路,又有皇甫叔禾在旁撺掇相助,来日必要有背水一战。我相信皇甫弋南将有万全准备,可倘使到时西有厥人入侵,南有大乾干涉他皇甫内政,他还能防得滴水不漏吗?” 狂药眯着眼看了她许久,紧蹙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到得最后朗声一笑,“丫头,你这套先礼后兵的招数都是从哪儿学来的?”他若非也曾金戈铁马征战杀伐,还真要被这副胆气与架势镇住了。 江凭阑收回手势,牢牢盯住了对面人的眼,似笑非笑道:“前辈,大乾皇宫困不住您,我亦困不住您,您若执意不愿答应,今日根本不必现身,甚至不必赴这三年之约。倘使那样,即便我有三寸不烂之舌又如何?您本就是冲着答应我来的,不过想看看我预备拿什么来说服您罢了,又何必再与我整这些虚的?” “好,好!”他大笑起来,“说吧,丫头,希望我做什么?” “我想送给西厥老王一场持久的内耗战,希望您出面替我稳住形势。” “需要多久?” “两年。”她伸出两根手指。 “八百壶美酒。”狂药亦跟着伸出两根。 拳掌相击里,“成交。” …… 千里外甫京城宁王府,亦有一桩见不得光的交易于同一时刻成交。一身黑色斗篷裹身,纱面遮容的女子缓缓自座上起身,点点头道:“弋……”她话刚出口,又想到对面人似乎不喜欢她这么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