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到及笄年岁,神宗皇帝策封其为咸宜公主,因在诸公主中居长的缘故,食邑十分丰厚。赐婚郑国公长子程寅。程寅出身勋贵世家,容貌俊秀,为人上进,是个不可多得的佳婿人选。前程日子如同鲜花一样的在她的面前铺开,如果没有忽然遭逢急剧转折,想来,她的人生会过的很好,直到现在,还健康美满的活着。 蒋太婕妤想起那一日姬慈歆来到自己宫中说起的话,身子颤抖,那一日,南风熏暖,天光明亮,姬慈歆面上神情欣喜,“阿娘,我今儿在芙蓉园见到齐王妃,齐王妃出身虽不高,但生的很貌美,很是有才华,我很是喜欢她呢!” 当时还仅是婕妤的蒋氏抬起头来,瞧着咸宜笑的极是舒心,她是先帝潜邸旧人,当时色相已衰,早已经不奢望帝王的恩宠,只将所有的心思放在唯一的女儿身上,柔和笑道,“阿欣既是喜欢,想来齐王妃确实是个好人吧!” 姬慈歆和唐真珠交往之后,虽然说唐真珠论辈分是姬慈歆的婶子,但两人岁数没有相差几岁,在乐舞之上志趣相投,很快就结成知心好友。 建兴四年冬,神宗皇帝幸骊山行宫。咸宜公主姬慈歆随行。咸宜公主邀齐王妃唐真珠一道前往,唐真珠当时才生下长女姬景淳没有多久,无意出门,姬慈歆却力劝唐真珠前往。唐真珠却不过好友情面,便应了下来。在那座骊山行宫中,大伯兄神宗皇帝邂逅了弟妹唐真珠,竟是不知为什么,焕发出生命里从未有过的热情光彩,那激情那么猛,那么烈,将世人眼中的伦理都抛在了一边,只记住了眼中可见的美好。 其实论起来,神宗皇帝和唐氏女并非在骊山之上初见,此前多年的宗亲宴,也曾一并出席,彼此间尊敬疏离的道礼请起。这趟骊山月色下的相逢,竟是激发出真切热烈的男女之情。事情发生之后,宫人莫衷一是,议论纷纷,风声传入唐王妃的好友——咸宜公主姬慈歆耳中,姬慈歆犹自不信,待到百般打听,确认之后,羞愤不已,觉得自己受了欺骗,被好友利用为台阶,踩着自己搭上了父皇,越想越是心气,跑到唐真珠面前怒斥,“亏我一直以来把你当做朋友,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的人。我竟是看错你了!” 唐真珠当时感受到了神宗皇帝热烈的追求爱意,正处在抉择漩涡之中,柔肠百转,一时是自己心中真切感受到的与神宗之间男女纯然的吸引之力,一时又念着这些年恩爱的夫君与襁褓中的女儿,正是游移不定,彷徨无主,遭逢好友这般抢白,登时脸色乍红乍白,辩驳道,“阿歆,我没有这个心思,你着实误会我了!” “我误会你什么了?”姬慈歆不屑冷笑,“是你不是我齐王叔的王妃,还是你没有勾引我父皇?”一种被人当着傻子耍弄的愤怒和恼羞成怒情绪中和在一起,奔腾入她的脑子,来不及思考,伤人的话语就冲口而出,“你这般首鼠两端,可对的起王叔,阿雅长大后若知道有这样一个娘亲,定是羞愧不已。似你这等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活在世上做什么?我要是你,就一根白凌直接吊死在梁上算了!” 恰逢神宗皇帝此时来寻唐真珠,听闻长女这般刺言心爱的女人,登时勃然大怒,面色一板,“你说什么胡话呢?” 姬慈歆见了父皇,面色立时雪白,怯生生唤道,“父皇。” 神宗皇帝陡然恋慕上自己的弟妹,虽一意孤行,但心思确实处在一个极度敏感防备的状态中,如今纵然触中的是一直疼宠的长女,依旧雷霆大发,“小小女儿家,竟是管到父亲的房中事上去了!朕如今想着,将你赐婚给郑国公家可是荣宠还是陷害了。郑国公逞荣于国有功,日后便是宠个小妾,都要看你这个儿媳的脸色,可还怎么过日子?” 姬慈歆素来骄傲自信,如何受的住来自自己的父亲这般刻薄的话语,登时就摇摇晃晃,心智动摇,跪在地上哭道,“父皇,女儿知错了。”唐真珠瞧着不忍,劝说神宗,神宗却依旧怒气难消,携着唐真珠走了。 姬慈歆从小受神宗皇帝爱宠,顺风顺水长到如今,何曾受过父亲这般疾言厉色的斥骂,且惊且惧,回到宫中就病倒了,烧的昏昏沉沉的。一时三刻,一缕幽魂就悠悠丧尽。 蒋婕妤年纪愈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