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还是一意坚持,将我纳入宫中,封我为贵妃。” 姬华琬听着自己的父皇和母妃之间的甜蜜爱情往事,面上也带了一丝向往之色,“父皇和母妃多年恩爱,天下人都是看见的。待我日后嫁了谢弼,也会和父皇、母妃一样恩恩爱爱的。” 贵妃含笑看了女儿一眼,心中微微担忧起来。这个世上,人的感情是最奇怪的东西,不能随人意愿。阿燕是她的女儿,她希望她能够早些明白这个道理! 姬华琬陡然又想起了今天乐游原上那场马球赛,顿时又恼怒起来,恨恨骂道,“都怪那平乐郡主,害我在谢弼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她以为她是谁?她虽说是个郡主,但我还是实打实的公主呢,凭什么她敢在我面前放肆?” 贵妃陡然之间听见那个埋葬在记忆深处熟悉的名字,心中猛的一抖,握着茶盏的杯子颤抖,褐色的茶汤倾泻出来,溅在她的大幅裙摆之上,湿漉漉的打透了丝绸,她却似乎没有感觉道,只盯着姬华琬急急问道,“你说什么?” 姬华琬怔了片刻,“我说那平乐郡主太嚣张了。阿娘,你这是怎么了?” 贵妃勉强自己,好容易才将心中的惊涛骇浪压制了下去,用一种伪装平静的口气问道,“你今天碰到平乐郡主了?” “是啊。”姬华琬不以为意的答道,“今儿我和堂姐到乐游原赏春,碰到了一面。” “她……平乐郡主……生的什么模样?”唐太贵妃问道。 “不就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么?”姬华琬不以为然,顿了片刻,又幸灾乐祸道,“想起来,这姬景淳怎么说也是齐王的女儿,早年受封郡主,也算是个尊贵的身份了,在王府中也该是千娇万宠的,这些年却一直没有在长安贵女中露过面,大家都以为她和她父王一般病重,今儿个见面,若不是身边的丫头叫破身份,大家都没认出来呢!我看着啊,她装扮的像个假小子似的,举止也粗俗不堪,想来是齐王的继王妃柳氏不是她的亲娘,没有用心好好教养的缘故。” 唐贵妃闻言,身子微微颤抖,显见得神情十分痛苦,喃喃道,“是么,竟是这样?” “阿娘,”姬华琬瞧着贵妃的神情,后知后觉的察觉出不对来,担忧问道,“阿娘,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关心这姬景淳?” 贵妃面色苍白,以手扶着额头,过了片刻,勉强笑着答道,“没这回事。我只是很少见这位平乐郡主,有些好奇罢了。” “是么?”姬华琬似信非信的答道。 唐贵妃本是来安抚女儿的,这时候听了这个消息,心神便有些坐卧不宁来,顿了片刻,忽的道,“阿燕,我忽然想起宋尚宫那还有些事情,先回去了,你好好在寝殿里歇着。” “母妃,”姬华琬在后面唤道,见唐贵妃已经径自走了,怔了片刻,想不通发生了什么事情,耸了耸肩,“有什么了不起么?” 太极宫一路春深,桃花、杏花谢尽了,凌霄花、绣球花、海棠却一一开放起来,柳树嫩绿色的枝芽似要铺陈到檐下,沿路唐贵太妃回到安仁宫,尚且觉得心惊肉跳。 听得身后成串珠帘落下来的声音,常姑姑笑着道,“贵妃今日这是怎么了?” 这位常姑姑是贵妃的奶母,自小服侍贵妃,贵妃自小丧母,待之十分信任亲厚。此时她坐在凳子上,心思惶惶,见了常姑姑,就如同找到了救命人一样,一把握住常姑姑的手,急急道,“姑姑,今儿阿燕在宫外遇到平乐郡主了。” “什么?”饶是常姑姑冷静非常,也不由大吃一惊。她很快冷静下来,望着贵妃问道,“那贵妃,八公主可察觉了什么?”声音犀利。 贵太妃道,“那倒没有!” 常姑姑松了口气,看着面前的贵妃心中叹了口气,贵太妃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了,虽然说先帝驾崩已经有一年多了,贵妃受到很大的打击,守孝期间也不能做艳色打扮,如今面前的女子依旧容颜娇艳,举手投足之间因着人生经历沉淀,像是一首透过岁月的诗,美丽,华蓄,一点也不像是三十多岁的人。 这也是前世做的冤孽!方令得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只是到了现在,早已经面目全非,不能回头了。 她抿了抿唇,面上的皱纹因为神情严肃而愈发的深壑,劝贵妃道,“奴婢是唯一一个跟着你从外头进宫的旧人,自是明白太妃的苦,也明白您对平乐郡主的关心。可是,奴婢想要劝着主子一句,那些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有些事物,有些人,既然当初主子已经做了将他们抛在身后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