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会儿电话才接通,厉北辞在椅上坐下,长指翻弄着会议资料,漫不经心问:“什么事?” 沈高妍噎住,慌乱地随口扯了个理由,“厉总啊,是我打错了。” 他蹙眉,没说话。 “我刚刚是想找个朋友的电话,不小心拨错了……” 可这话底的小心翼翼和忐忑那样明显,精明如他怎会没有发现,敛了深沉眉眼,他嗯声后掐断,倾身按下内线电话。 景行很快接起,“厉总。” “一会儿的会议由你来主持。” “……好的。” 通话结束。 关闭电脑,他拿过外套搭在小臂,下楼回家。 一打开门,浓浓的黑暗排山倒海而来,整座屋子都黑着灯,窗帘大半拉着几乎看不见一丝光亮,他换了鞋,走进卧室,大床中央隆起的一小团告诉他她还在睡觉,他上前去碰了碰她的额头和手,确认温度正常后,松了口气。 方才听沈高妍的谎言,当面并没有拆穿,可心却如明镜,能让她打电话给自己,除了斯阳的事,不会再有别人。 心急火燎赶回家,幸好她没事。 没开灯,就着一室的幽暗坐在床沿,眼角余光瞥见她搭在被子上的外套,他拿过想挂至衣帽架上,却见口袋里有什么隐隐露出来,似是纸,他拉出,借着窗边黯淡的月光,一字一字往下看。 中心医院妇产科hcg…… 霍地起身,他大步走向客厅阳台,掩上门隔去声音,重新展开被他捏皱的纸,仔仔细细,重重复复,不知看了几遍。 忽然就明白了沈高妍那“打错”的电话,他长身站立目光笔直,周身被夜色染得冰凉,半晌他叠好纸,稳步回去。 她已经醒了,手搭在眼睛上,看见颀长身影进来,愣怔回不过神。他俯身抱起她靠在自己怀里,随手把纸放在床头柜上,压低的嗓音几寸温柔。 “醒了,要不要喝水?” 她点头。看他离开,她慢慢吞了下口水,喉间干涸灼烧,好在睡了一觉倒是舒服了很多,视线不经意垂落在旁侧,那洁白的纸张令她眸光一怔。 她居然忘记扔掉…… 捧住脸,她低下头,无声消弭。 他很快回来。 抱过水杯咕噜咕噜喝,没几下就见了底,拒绝再来一杯,她窝在他胸口,缄默片刻主动坦白。 “你看见了。” 他顿了顿,嗯了下。 手紧紧攥着他衣摆,有一下没一下地绞着,她轻声:“失望吗?” 他不回答,反倒捏住她下巴强迫四目相对,沉沉问:“为什么隐瞒?” 联系前后发生的事,他便猜到,她不想让自己知道。 这一次的沉默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久,久到厉北辞都以为她不会再回答,可她出了声。 “我怕你会失望……” 哪怕他从来没有明摆着说出来,偶尔的字里行间她也能感受到,他想要孩子。尤其是在那条转发消息,说是等以后三人一狗时再拍背影照,这念头更为强烈。 早上发现自己异常时,紧张之余更多是兴奋,想到那个可能,身体的不适都消退不少,可现实又将她打回原地。 反正也不是真的,索性就别让他知道了。 说到后头她的声音愈来愈低,几近听不见,他捞紧她些贴住她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