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儿,你好像很怕朕?” 和蔼的声音在宁煜头顶响起,他紧握的拳头剧烈地一抖,差点惊慌地叫出声来。 “这么没出息,以后怎么继承大统?” 舜承帝亲自将他扶了起来,温柔地拍拍他身上的灰,宛若扶起失足孩子一样地慈爱。 “父……父皇。”宁煜眼底尽是惊慌。 “来,随朕来。”他温柔地牵着宁煜的手,将他引向一个方向——龙椅。 宁煜走上台阶时,当即想要甩开他的手,但是被生生地硬攥着。 紧接着,他将他往龙椅上按,宁煜拼命反抗: “父……父皇,您要干什么!” “坐啊,煜儿难道不打算继承朕的皇位吗?” 宁煜摇头,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居然被自己的父亲吓哭了。 舜承帝依旧笑得十分和蔼,对他的眼泪视若无睹:“难不成你还有什么顾虑?你皇兄已经失去了为王的资格,现在已经在赦狱里面了。现在,朕的众多儿子中只剩下你一个了。” 一听这话,宁煜先是一愣,而后抖得更厉害了。 若是有人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一定会觉得平日里的益王和他是两个人。 舜承帝见他害怕,便不再强迫他,而是轻柔地抚过他的脸,宛若慈爱的长辈一般叹息道:“你看你都长这么大了呀,朕记得你是朕最小的儿子来着,怎么一个个都不见了呢。” 听到“都不见了”几个字,宁煜立刻乖乖点头。 “你知不知道你曾经有一个大皇兄,他最初也和你一样乖巧懂事,但可惜后来,他也像你今日这般忤逆了朕……” 宁煜几乎有点站不稳,瞳孔骤然放大。 舜承帝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温柔地问:“知道你的二姐是怎么死的吗?因为她不听话。” 宁煜忽然想起,在七岁时,他和十二岁的宁绝还是很好的兄弟。 那时他常常会告诫他不要对父皇撒娇,尽量不要惹父皇生气,如果可以尽量离父皇远一点。 在他惹怒了舜承帝时,宁绝甚至会出面替他担下。 宁绝十三岁那年,他像变了一个人似得疏远他,但最后已兄长的口吻对他说的话他还记得。 他说——永远不要把父皇当成父亲。 后来,在漫长的皇权斗争中,他一直是相当不被重视的,甚至很少有机会与舜承帝说上几句贴心的话。 而宁绝一直是舜承帝捧在手里最耀眼的那颗星,宁煜便觉得宁绝是受宠才故意这样说。 知道见了今日这场变故,他才明白这位遥远的父皇有多么的骇人、以及此前他有多么幸运。 舜承帝的手不再用力,宁煜当即挣脱他的手伏跪在地,又抖成了一个筛子: “父皇,儿臣错了!” 舜承帝再次慈爱地将他扶了起来,然后看了一眼龙椅的位置,说:“坐上去”。 这一次,宁煜不再反抗,全程盯着舜承帝的眼睛谨小慎微地坐了上去。 舜承帝眸光一暗,吓得宁煜当即跳起来,但舜承帝仅仅是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便让他动弹不得。 “坐好,不要乱动。” 然后,舜承帝满意地后退一大步,仍是慈爱地笑道: “嗯,很好,你就是下一任君王了。” “儿……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 赦狱之名,在于罪无可赦。 赦狱的守卫极其森严,并且阴冷潮湿,许多朝廷重臣入了赦狱后并不是被极刑折磨死的,而是感染了风寒生生嗽死的。 如今又是冬日,赦狱里到处都能听见此起彼伏的低嗽声。 然而却有一个白衣女子穿过阴冷的牢狱,走到尽头。 那里有两个牢头,严肃地把守在墙壁两侧。 女子见状拿出一块令牌,牢头便打开了墙壁上的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