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又似早春落英,给人消融舒缓的酥麻之感,那些狂躁的天马听了,竟一个接一个地平息下来,立在原地不再乱走,只是神情都有些呆滞,仿佛使了魂魄。 这时,笛声一转,变得高昂激荡起来,一停一顿,皆是摄人心魄,莫说这些四蹄牲口,但是旁人听了都觉心中血脉沸腾,跌宕无比。天马的眼中渐渐恢复神彩,有的甚至伴随笛子的曲调嘶鸣几声,甩耳摆尾。白术所骑的那匹领头马,不住地将马蹄在地上摩擦着,从鼻子里喷出两团热气。 在曲子的带动下,领头马向前走了几步,其余的马匹也纷纷跟在他身后向前走去,在场之人见状,套马鞍的套马鞍,牵绳索的牵绳索,将此前天马发狂挣脱开的全都整理完毕。 笛声渐渐进入□□,在人们期待其收尾时,忽地戛然而止,一时间人、马皆如梦初醒,恍然间以为自己超脱了三界。 又恢复一片平静。 白术看着眼前变化,心中错愕,她晃了晃袖子,声音里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哇!楼玉,你真给我长脸!” 楼玉:“……我的荣幸。” 白术朝身后挥挥手,“行了,继续上路吧。” 在马车队伍即将继续赶路时,从前方道路上火速驶来一人一骑。 “离开这里!莫要向前!” 马上人似乎没有要作停留的意思,白术双腿一夹马腹,也无绳索牵缚便追了上去,“敢问兄台,何事如此紧急?” 马上人回身道:“水麟兽出逃,此刻正在太兴宫里逞凶作恶!” 第50章 危急相认 翊泽将她挟上天界时,顺便把东海水麟兽也带了上来,这事白术是知道的。 她原本以为这是翊泽掌控之中的事情,那水麟兽毕竟是上古凶兽,且又在东海水底关押了那么多年,光是堆叠的戾气就能比山厚。贸然惹它,后果不堪设想,白术幼时曾有过与它正面交锋的经验,虽然过程她记不得了,但是据知情人说,她脖子上顶的脑袋,算是水麟兽赏的。 翊泽把水麟兽带出东海,白术只道他已做好打算,天界的守卫自是比东海森严许多,再者翊泽身为储君,压制凶兽虽说吃力些,倒也不会成大问题。 未曾想这要命玩意儿居然自己跑出来了! 什么天君之子!什么修为深厚!这么多年,这么多年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白术不顾信使的阻拦,驱着□□天马,急匆匆往太兴宫赶去,一路上风将她的头发吹散,吹得她面具斜斜向一旁歪去,她也不管不顾。 楼玉仍保持着原形,从白术的袖笼里探出头,呛了一口风,“你疯啦!” 白术不语。 “你这会儿过去能顶个屁用!你就不怕给人拖后腿?” 白术握住面具,扶好,她没有去正面楼玉的第一句提醒,却回答了他的后一句疑问,“你放心。”她的声音决绝,不容置疑,“我不会让自己有拖后腿的机会。” *** 赶至太兴宫,白术发现情形倒是比她预想的要好上许多,宫外的扶桑树折了几棵,几名小厮侍女伏在树下,一副惊魂甫定的模样,看上去颇狼狈。 白术上前道:“水麟兽呢?你们……殿下呢?” 有名侍女认出了她,“啊,白、白姑娘,水麟兽被殿下缚去了,在、在后山……” “他一个人?” 小侍女被吓得瑟瑟发抖,“是……殿下是一个人。” “侍卫到哪儿去了?御军到哪儿去了?”白术的声音尖得有些骇人,“怎么能让他一个人!” “呜呜呜,姑娘……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殿下他、他不让我们跟去。” 一旁的小厮出声:“姑娘莫慌,已叫人去凌霄殿请救兵了……姑娘!姑娘你上哪儿去?” 白术推开小厮,两腿一夹马腹叫了声“驾!”俯身猛地抱住天马的脖子。 受激的天马抬起前肢,长嘶一声,发足向前狂奔,倒也顺着白术的驱使,往后山方向奔去。一路上拦截白术的人无数,或被她策马跃过,或被楼玉施术退开——她一心要见翊泽,谁也拦不住她。 当看到那方将整座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