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斜眼瞧着韩氏,见她虽竭力克制,可眼中却还有不满之色,当即心底冷笑。这个大媳妇什么都好,就是把银子勒地太紧了。如今她虽管着家,可是这些产业也不全都是大房的,只不过叫她从账面上拿出些银子,就把她心疼成这般模样。 只不过她素来也是瞧惯了韩氏这番作态,只当是没看见。 她挥挥手道:“若是你嫌这事太累了,到时候我叫宝璟帮衬帮衬你。左右从前咱们家娶媳妇的账册都在呢,你先让她试试。” “这,”韩氏没想到老太太居然这么不羁,直接让闺女给亲爹置办娶媳妇的聘礼。 她原本还想着家里只有她一个媳妇,她也拿乔拿乔,直叫老太太知道她的好。却不想却被人家毫不在意地顶了回来。 她立即赔笑着说:“母亲,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二弟与我是一家人。如今他娶亲,我自然是应该出力的。” 老太太这才勉强点头,“我也累了,你先回去吧。” 家里头发生的这些事情,纪清晨多少也知道些,特别是祖母派人去放小定的事情,根本就没背着她与大姐姐。 纪宝璟是能说的上话的,至于她只是个孩子,说出来的也都是孩子话,大人都是不放在心上的。 反而是纪宝茵找她玩时,倒是给她透露了消息,“听我娘说,那个曾姑娘长得不错,性子也温和。七妹妹,你也不用太担心。” 纪清晨笑了下,她有什么可担心的。整个纪家谁人不知,七姑娘最是刁蛮跋扈不过的,谁敢得罪与她啊。况且二房还有卫姨娘母女在呢,特别是卫姨娘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若是个儿子,那可就是二房的庶长子了。 她相信只要那位曾姑娘是有点脑子的人,总该知道,谁是要团结的,而谁又该是要对付的人。 所以她可是宁愿未来的继母是个聪明人,这样大家相处起来,也十分便宜嘛。 两个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正在家中水榭里。如今纪宝茵开始学弹琴,只是刚练琴时,弹的总是不如人意。纪宝芸总嫌她吵,出言讥讽,气得纪宝茵便干脆让丫鬟,带着琴到水榭来了。 她还特地邀了纪清晨一块,这会说完话,她便准备把新近学的曲子弹一遍。 可是刚弹了个开头,旁边的纪清晨一下捂起了耳朵,那白嫩的小脸皱地跟刚出炉的包子皮似得。纪宝茵先前就被自己姐姐打击了不轻,谁知如今纪清晨的反应,更加激烈,她一下气得涨红了脸。 她把面前的琴往前面推了一把,有些生气地说:“好了,不弹了,不弹了。” 纪清晨这才放下手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三姐姐,我也不是嫌弃你弹的难听,只是你这……” 实在是太难听,太刺耳了。 可不就是刺耳,犹如有人拿了把锯子般,一听地在她耳边来回地拉。先前大姐姐也是时常给她弹琴听的,虽不说是高山流水,却也悦耳动听。 若不是碍于现在这身子,她都想亲自上阵,好好教一教纪宝茵。当年她也算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的才女了,也不知这么多年没碰琴,她这手可还会弹? 这心里正想着,便有丫鬟远远地跑来。 “五姑娘,七姑娘,”她站定后,满头大汗,说着话都是带着喘地,“老太太让奴婢请你们快些回去,靖王府的表少爷来了。” 两人都愣住了,还是纪宝茵先转头,瞧着纪清晨问道:“沅沅,你表哥来了?”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