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儿子之间,没有比兄弟相争更让他感到忌讳的。 萧恒当然也不会天真的认为在皇家的孩子,能够相安无事,能够和睦相处,可如今不说太子,便是大皇子也还未成人,便已经开始刀戎相见,日后还怎么得了。 萧恒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对视上杨蓁蓁恳求的目光时,到底是不忍心让杨蓁蓁如今这副模样,还要为太子操心。 他沉默的扶住了杨蓁蓁,冲着底下宫人没好气道:“还不快把轿子抬过来!” 说罢这话,他目光冷冷的瞪了一眼大皇子与太子,只骂了一句“孽子!” 然后竟是什么都没有再说,便带着杨蓁蓁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太子与大皇子瞧见萧恒的这个举动,太子倒是没有半点的惊慌害怕,只态度自若的从地面上站了起来,而大皇子面上却是惊疑不定。 今日,倒不是他安排的,只是在萧恒过来的时候,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他忍不住添油加醋了一些,只因为方才的情形,简直便是连老天都站在他的这一头。他若是不好好利用,那真是犯傻了! 所以大皇子立刻冲着萧恒示弱,做出了一副备受太子欺压的形象,他完全不怕丢人,当然也更加懂得审时适度。 而太子却恰恰相反,太子自然不可能做出任何示弱的举动来。两相一比较,但凡是作为父亲的,心理上自是偏向了弱势的儿子一方,可萧恒却是恰恰相反,面对太子的倔强与不服输,他自是生气的,可对于大皇子的示弱,他分明也没有太多的怜惜,甚至在杨蓁蓁为太子开口说话的时候,萧恒的反应却是偏向了那个女人……与太子。 大皇子心中怎么能够不惊疑不定。这些年来,自从姚玉容去世后,大皇子与大公主二人虽然在宫中坚强的生存了下来,可区别并不是没有,大皇子倒还好,或许比以往与萧恒的接触少了许多,但毕竟是皇子,又是进学的年纪,萧恒不可能完全不会去管他。 但饶是这般,大皇子仍然与萧恒生疏了许多,有心理上的,也有现实的…… 在不知不觉中,大皇子觉得离自己的父亲越来越遥远,如今这一幕,更是刺激到了他,原来,父皇竟然对那个女人宠溺至此,也对太子偏心至此。 太子拿到来砍他,是他的父皇亲眼所见,可他的父皇,却将这一板子,同样是打在了看似无辜的他身上。 大皇子的目光忍不住复杂且带着几分嫉恨的看向了太子。 太子不是没有注意到大皇子的目光,但他只是冷哼了一声,语气里依然满是轻蔑,他这个时候倒也顾不上与大皇子斗气,既然萧恒来过了,他也明白与大皇子之间便不可能继续斗下去,他这个时候,最为焦急的还是杨蓁蓁的伤势。 大皇子有多么的嫉恨他,甚至巴不得让他去死,方才那一拳,又是在充满怒气的情形下,太子自然知晓大皇子不可能手下留情,虽然那一拳打在他的身上,他非死即伤,可他宁愿那一拳是打在他的身上。 太子想到了这里,便是心急如焚,急急朝着萧恒离去的方向赶了上去。 大皇子见到太子的举动,有些不甘心的深吸了一口气,但也不敢耽搁,也跟了上去,一路跟到了宣和殿。 宣和殿对于太子而言,自是熟门熟路,她径直朝着杨蓁蓁的屋子里跟了去。 大皇子不认识路,他倒是认得御书房的路,他原本也以为,是要去御书房请罪的,可太子走的路,又不是御书房的路,大皇子犹豫了一下,跟着太子朝着杨蓁蓁的屋子走了去。 而直到走到了门口,他才发现,竟然到了那个女人的屋子。 他脚步停在了门口,怎么也不愿意再走了进去。 他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这间并不算大的小小屋子里,太医来来往往不断,看着宣和殿里的宫人忙做一团的样子,心中说不清楚是一种怎么样复杂的情绪,他深深的记得,当初自己的母妃临终之时,身边是多么的凄凉,而这个女人,只是受了点伤,竟是这般大的阵仗。 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他的目光愤恨的望着那扇关关合合的大门,只觉得全身冰凉。 而在这个时候,屋里传来了一阵怒吼声,是萧恒的,是冲着太子发怒。 “给朕滚出去跪着,你乳娘会这般,全是你害的,这么大的人,成日只知惹是生非,让你乳娘担惊受怕!” 萧恒的怒斥声,太子并没有反驳,只是沉默的低着头,看着躺在床上因为疼痛而晕过去,睡梦中仍是皱着眉头的杨蓁蓁。 他在这一刻,是真的后悔了! 他什么都没有说,干脆利落的冲着杨蓁蓁跪下了身体。 但萧恒仍是不放过他,指着门口怒声道:“别跪在这边碍事,跪门口去!” 太子犹豫了一下,也没有说话,沉m.JZfCBJ.CoM